宴绥吓得头发都要立了起来,他一把抓住嘉回的葱白指尖,把那方已经沾染了他气味的锦帕抽出来,对着自己脸上的汗水胡乱抹了一把,再急匆匆说道:“我没事,只是、可能、大约好像有些热吧,时辰不早了,殿下。”
他艰难咽下一口气,结巴道:“我们该回去了。”语罢一个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可转过来一看,分明只见一池子湖水,他当即立在原处,尴尬了半晌,才回头捂着脸冲出了御花园。
嘉回不明所以,等她后知后觉还想再问些什么时,宴绥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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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漾正在常乐殿里喝茶,小丫鬟刚给他上了一盘葡萄,乃是先头周边藩国按例缴纳的贡品之一,整个皇宫就只有三筐,除去圣上自留,外加赏赐后宫嫔妃和前朝宠臣,便是所剩无多了。
就连元漾自个都没有分到一颗,而嘉回这边独独占了两盘,紫黑色葡萄圆润又饱满,每颗都以盐水洗净再盛于鎏金镶玛瑙高足汉白玉盖碗中,既是赏心悦目,又是清甜可口。
他刚捻了一颗果肉放入唇中,就听殿外好似有动静声传来,来人明显脚步凌乱,像是在避着什么。
元漾定晴一看,打头的宴绥大步流星匆忙而来,手里还攥了一方粉粉嫩嫩的锦帕,满脸女儿家欲遮还羞的模样;紧跟其后的是元嘉回,她神情淡然,面上波澜不惊,只顾着追踪前方的宴绥,连边上正张大嘴巴,一脸吃惊看着他俩的元漾都未曾发觉。
元漾甩头看着宴绥走过,又转过头看着嘉回走来,再甩着头目送二人离开,整个过程尽然有序,好似就跟提前商量好的一般。
好家伙!这是要闹哪出?
他囫囵吞下那颗葡萄,拿起旁边的巾子擦了擦略带汁液的手,满是急促地也跟了上去。
“阿兄你怎么也过来了?”嘉回睁大了眸子,很是不可思议道。
元漾鼻子一皱,轻哼出声,说:“怎么有人能天天出入自由,我就来不得了是吧。”他对着宴绥努努嘴,示意嘉回自己才是正经兄长,偏不要她向着外人说话。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嘉回一把缠住元漾的胳膊,一边晃荡着一边撒娇道:“我这不是怕招待不周,好坏了太子殿下您的兴致不是。”
“招待是挺不周的,藩国进贡葡萄勉勉强强能入口。”元漾斜睨了一眼边上攀附在自己胳膊上正一脸卖萌的嘉回,而后略带嫌弃地说道:“不过你这儿啊,也只能拿出这点东西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有味儿,嘉回狐疑地盯着元漾,等到四目相对间,才恍然大悟到,某人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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