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宫人连忙躬身,等抬起头时,沈暮深已经不见踪迹。
沈暮深一路都走得极快,每一步都透着蓬勃的怒气,然而当迈进御书房的门口时,所有情绪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又成了那个淡漠无情的掌印。
皇上指派的两个小太监已经在屋里候着了,看到他急忙行礼:“参见掌印。”
“参见掌印大人。”
沈暮深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奏折,最上面几本似乎被动过了。两人顺着沈暮深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惊慌不已。
“方、方才皇上和钱大人来过,说要奴才们先学着看奏折,奴才们这才动了最上头几本,掌印大人饶命,没您的吩咐,奴才们万万不敢打奏折的主意!您若不信,可可可以去问皇上,他同钱大人一同在园子里散步,想来很快就回来了。”
说着话,两个人便急忙跪了下去。
沈暮深神色淡淡:“咱家也没说什么,何必这么紧张。”
二人瑟瑟发抖。
“起来吧,既然皇上让你们学着看奏折,那便学就是。”沈暮深说罢,绕过他们在桌前坐下,直接将其中一摞分给他们,“皇上可说让你们亲自批阅了?”
“没、没有,只说让多跟着掌印学习。”
“那便先看咱家怎么批。”沈暮深说罢,便不再理他们。
二人对视一眼,大着胆子起身来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他如何给奏折做批阅,沈暮深倒也大方,不仅让他们看,还会指点一二。
皇上和钱尤从外头回来时,便看到他专注教人的一幕,二人对视一眼,又从屋里退了出去。沈暮深眼眸微动,只当没有看见他们。
连续小半个月,沈暮深都尽心尽力教导二人,渐渐的两人也能独立处理奏折了。皇上检查了一下二人处理过的奏折,心中还算满意,台下的钱尤见状心下不安。
“他倒是听话,”皇上对沈暮深的怨气稍微削减,又一次念及他的好,“跟了朕这么多年,从未做过忤逆朕的事。”
“谁知他是用心教导,还是当着您的面做个样子,皇上万万不可大意。”钱尤闻言忙提醒。
皇上扫了他一眼:“朕怎么觉得,你看他不顺眼啊?”
“……他明知皇上对先皇后深情不减,却还是要了那同名同姓之人做对食,微臣自然看他不顺眼。”钱尤心中忐忑,于是又提起此事。
顾朝朝这件事如同一根刺,始终扎在皇上心中,听到钱尤说的话后,他对沈暮深那点好感又烟消云散了。
钱尤脑子飞速转动,最后压低了声音怂恿:“皇上,如今您又多了二位左膀右臂,假以时日定能取代沈暮深,您也不必再怕沈暮深拿捏,也是时候让一切回归正轨了。”
皇上眼眸微动。
司礼监,顾朝朝看了一眼院外鬼鬼祟祟的太监,抿了抿唇后往屋里走,快走到门口时,扭头看向一侧的宫人:“今晚叫厨房煮两碗汤圆,掌印昨日说了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