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商人,平日的应酬繁多,所以酒量还算不错,可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喝到第十杯的时候,她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了,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继续,等喝到第二十杯的时候,已经站不住了,还是同为一族的顾家长辈扶住她,小心向知府求饶。
知府面无表情,只等着她继续喝。
顾朝朝咬了咬牙,拼命让自己清醒起来,然后手指哆嗦地去倒第二十一杯酒。
在座的所有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都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悲凉感,气氛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凝固。而主位之上的知府洋洋得意,享受这一刻以权压人的愉悦。
喝到第二十三杯的时候,顾朝朝已经拿不住杯子了,勉强靠着椅子才没倒下去。
正当她要努力倒酒时,房门突然被踹开,早春的凉风吹进房中,带来一阵寒凉之意。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沈暮深冷着脸,犹如暗夜修罗一般,脚步一深一浅地走进来,直接将软在椅子上的顾朝朝打横抱起,转身朝外走去。
“站住!”知府回过神后厉声呵斥。
衙役当即上前阻拦,却被沈暮深的侍卫三两下解决掉了。
“放肆!放肆!”知府气得快炸开了。
抱着顾朝朝的沈暮深突然停下脚步,冷冷侧目看来:“我若真放肆,此刻你已是剑下亡魂。”
知府一愣,没来由地一阵胆寒,等回过神时,两人已经消失在春天的黑夜里。
沈暮深一言不发地带顾朝朝往外走,刚踏出酒楼门口,顾朝朝便开始挣扎,等他放下自己后直接冲到角落吐了起来。
沈暮深沉默地为她拍背,直到她昏天暗地地吐完,才掏出锦帕仔细为她擦嘴:“抱歉,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来。”
“是我坚持自己来的。”顾朝朝吐过之后略微清醒了些,只是说话还是含糊不清。
沈暮深沉默地等她休息好,便带她回了家。
顾朝朝回到屋里解下裹胸,没忍住又吐了一次。沈暮深始终在一侧陪着,一直到她喝完解酒药安睡,才从她房中出来。
房门外,婵娟一直等候在原地,看到他出来后福了福身。
沈暮深平静地看向她:“有事?”
“沈将军,您没来之前,少爷从未这般狼狈过。”婵娟也格外平静,面对沈暮深毫无惧意,只是与他阐述事实。
沈暮深不语。
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够了,婵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进屋照顾顾朝朝去了。
沈暮深看向紧闭的房门,站了许久后想要进屋,然而手刚一碰到房门,便忍不住缩了回来。
屋里,顾朝朝睡得很不安,连梦里都在咬牙切齿地骂狗官,婵娟默默红了眼眶,别开脸轻轻擦了一下眼角。
一夜之后,顾朝朝带着宿醉醒来,睁开眼睛后便看到婵娟趴在床边,而沈暮深却不知所踪。
她捏了捏鼻梁,悄悄绕过熟睡的婵娟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正要喝时,一抬头就看到门上纸窗映着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