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说完便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向他:“将军,人不到死的那一日,谁也不知谁会如何,前朝天阉丞相的故事您可听过?即便身有隐疾,可只要四肢俱在,便合乎做官的规矩,只要合乎规矩,便有东山再起那一日,更何况……”
顾朝朝说完停顿许久,轻笑一声继续道,“更何况小的始终觉得,即便您将来身有残缺,只要您想,依然能有一日重回巅峰。”
说完,不等沈暮深反应,她便直接离开了。
沈暮深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他才静了许久,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又叫这人给跑了。”
另一边,顾朝朝心急如焚,却不敢表露出半点急切,只是默默往前走,好不容易走出将军府,看着将军府的大门在面前关上后,她才猛地松一口气,赶紧往家里跑,一进门便叫门房把大门关上。
“这是怎么了?”婵娟不解。
顾朝朝拍拍胸口:“别说话,陪我去屋里躺会儿。”今天就是第十天,她刚才说了一番话让沈暮深心乱如焚,暂时顾不上来找她麻烦,可不代表他会一直想不起来。
现在就指望他在听完自己的剖析之后为之感动,暂时放过她吧。
顾朝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拉着婵娟回屋了。
因为怕沈暮深随时找来,她回到房间后也是坐立难安,始终没有解下裹胸。婵娟看到她这副样子,也跟着感到不安,却也没有追问,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
两个人煎熬了一整天,直到子时的打更声响起,顾朝朝才直接瘫倒在床上。
“少爷,究竟是怎么了?”婵娟担忧地问。
顾朝朝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您就告诉我,现在安全了吗?”婵娟又问。
顾朝朝面露犹豫:“应该算安全……了吧。”都一整日了,她不信沈暮深没想起找她算账的事,可偏偏这么久都没找来,估计是被她那番话感动,暂时不想要她的命了。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动杀机,可现在没找来,就算是暂时熬过去了。
婵娟听到顾朝朝不确定的话,抿了抿唇后没有多言,乖巧地服侍她躺下后,自己也转身离开了。
顾朝朝本以为自己心里藏着事,晚上是注定睡不着了,可谁知一躺下,便睡得人事不知,一直到翌日晌午才醒。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婵娟将军府的人有没有来过。
“回少爷的话,没有人来。”婵娟回答。
顾朝朝轻呼一口气。
“少爷,您现在去将军府吗?”往日顾朝朝都会去,婵娟便有此一问。
顾朝朝迟疑三秒,果断摇头:“不去。”万一沈暮深昨天是真没想起来杀她,结果今天看到她又想起来了呢?
婵娟见她这般坚定,便没有再问,伺候她洗漱用膳后便去看账本了。
顾朝朝在家里闷了三日,将军府的人始终没有找来,正当她忍不住松一口气的时候,熟悉的侍卫却出现在她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