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状捂着嘴笑:“这香长年累月地点着,这房里的东西如今都熏染上了。”
“味道不错,熏染了也挺好。”顾朝朝心情不错。
丫鬟微微颔首,接着又想到什么:“对了殿下,沈姑娘身上的伤如今已经消了,精神也见好了。”
“这么快?”顾朝朝惊讶。
丫鬟应了一声:“老鸨下手时有分寸,那些伤看着吓人,实际半点皮儿都没破,就只是肿痕而已。”
顾朝朝一想也是,如果沈柔没被她带走,老鸨将来是要用她接客的,又怎么会在接客之前留下疤痕。她抿了抿唇,低头喝了一碗银耳羹,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待会儿送两床被褥过去,如今越来越冷了,别把人给冻病了。”
“是。”丫鬟答应完,便去着手准备了。
顾朝朝盯着香炉里的白烟,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她应该先去看看男主,然后再继续逃避。
顾朝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门外:“来人,更衣。”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府的马车便朝着教坊司去了。
她这次出门时天已经黑了,教坊司正是热闹时。她径直从后门进去,还未走到院子里,老鸨便急匆匆上前迎接了:“殿下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真是该死。”
“别废话,沈暮深呢?”顾朝朝问。
老鸨笑道:“在柴房关着呢。”
“柴房?”顾朝朝怔愣地停下脚步。
老鸨立刻邀功:“奴婢听说那日他胆敢对殿下不敬,便着人教训了他一顿,省得他日后再冒犯殿下。”
“你教训……你怎么教训的?!”顾朝朝震惊地睁大眼睛。
老鸨本来还想自夸,一看到她的表情隐隐觉着不妙,哑了半天后讪讪开口:“就、就打了二十鞭子关柴房……”
“柴房在哪?”顾朝朝直接打断她。
老鸨连忙在前头带路,很快便带着顾朝朝到了柴房。
柴房里没有点灯,路上的灯笼余辉透了进去,勉强照出倒在角落的身影。顾朝朝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小厮立刻一脚踹开房门,打着灯笼先一步走了进去。
柴房里顿时亮了起来,沈暮深身上的血痕也在此刻一览无余。不同于要接客的沈柔,男子在教坊司一向没什么用,老鸨着人教训时,也就没有留余地。
此刻的沈暮深倚着墙,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随处可见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衣裳的碎布与血肉黏在一起,单是看着都叫人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