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嵩文的大哥坚持让我去他家里一趟,他讲上次他爱人出差,这次是她想见见你,说完就让我联系司机,他已经派人来接我。岳嵩文的大哥对岳嵩文也挺上心,还亲自打个电话来,就金培元那小级小别,开始还总弄个秘书跟我联系。我跟岳嵩文说了一声,他说让我带点东西走,他在电话里给我划了储藏室两个盒子,储藏室门我从没去开过,看着像有锁,拧一下才发现没有,里面空间出奇大,东西累放得很整齐,有的盖着布。我掂了他说的两个礼品盒就走了。不到五分钟司机来,我拿着东西下去,司机从车里看到,立马下车来接,这一接我愣了:哪来的俊人?高挑、细瘦,整个人雪白,穿深蓝西装。我坐后座还从后视镜里看他,他也看我,一路这么看到岳嵩文大哥家。我下车前司机还把礼物从后备箱取出来,交我手上,说他在外面等着我。这次在门口有人迎,保姆样子的女人,进门里,岳大哥日理万机地自然不在,他爱人坐在沙发上,有岳嵩文遥远的仗势,我顺利将这次茶话挺了下来。主要是会说话的人好聊天,一步步跟着她走,人家也不问什么不能问的事,一递一句时间就过去了。到傍晚她说留下吃饭,我说不了,司机还在外面等呢。她立马说正好,一起留下吃,刚才我跟嵩文通过电话了,他也同意,一会吃完了正好让小李把你送回去,他住的地方离嵩文那里不远。嵩文,我在心里把这俩字打转,不知道怎么,听别人讲他的名字,觉得那么好听,那么爱听。
通电话是保姆去通的,也是她把那个小李叫了进来。原来小李不是司机,是“秘书办一个同志”,怪不得穿得那么讲派头。岳大嫂跟他很亲热,孩子孩子地叫他,她不叫我孩子,那样乱辈分,叫我霜霜。还是说小李,讲真的,他长得真像岳嵩文。
吃完饭八点多,小李把我送到楼下,我下车还跟他说谢谢,说再见,小李轻轻点头,那样子也跟岳嵩文似的惹人疼的紧,进电梯前我在金属反光面看见自己的淫邪的笑容,实在是忍不住。在电梯里收束好表情,岳嵩文身份证跳出来成了精,还更青年一些,岳大哥哪找来的可人?岳嵩文见了肯定够他恶心一壶的。
进家门我还微笑,换完鞋抬起头,岳嵩文坐在沙发上,书扣在一旁,“回来了?”我说:你吃饭了?他说:简单吃了点。又叫人抠字眼,“简单”,怎么个简单,是没了我就只能简单?带点委屈控诉。现在看岳嵩文所有话术,我既不恼、也不恨、更不厌,可怜的老乖乖,我翩翩飞去,路上又感召福音,尤其老岳那对着门的方向展露的熟悉的表情,一般人做不来这样:蓄势待发,又不动声色,还有点蔫儿坏,等着落井下石,又是审阅卷子想判几分儿的。真是倍儿熟悉,我立马明白,这又是他的考卷,难道岳大哥不止一次干过这事?还是老岳就知道有这么一出。
我在他身上坐下,他腿一偏,手一推,我还是坐沙发,岳嵩文说:“吃得好么?”哈哈,这么没话找话?还不是为了看我说什么,我说:挺好,就是味儿有点淡,比你做的还淡。岳嵩文说:我哥他身体不好。好像又说他自己身体好,反正岳嵩文说什么我都觉得他另有所指地心机。我说:看也知道,他比你老多啦。岳嵩文微微笑,“其实我们不差什么。”言下之意有二:一是卖惨说他跟他大哥差不多老,二是说年龄虽然不差,但是他就是看着比他年轻。我现在每天做阅读理解,不为别的,消解听他说话的刺耳感,现在老岳说的话我全觉得扎耳朵眼,一听就烦上,效果跟我妈一级别。
我拿他看的书看,两行后又扣回去,岳嵩文还要拿过来,我按着他手:“不过,你见过没,那个秘书室的。”岳嵩文说:“谁?”我说:好像姓李,岳嵩文“唔”地一声,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我一看这节目我熟,走词儿呗就,我说:“长得跟你有点像。”岳嵩文也不说像了好还是不好,我说:“像你两分,就那么帅,要全像你,唉,美死他了。”岳嵩文拿起那书开始看,装模作样!我说:“再拿你身份证让我看看。”岳嵩文问:干吗?我说:“就看看呗,欣赏欣赏,别小气,又不拿走借裸贷。”岳嵩文笑笑,我说:你还有没有相册了,也让我看看。其实不该表现这么急切的,好像还是喜欢年轻人多,他又不能返老还童,总得还是听了不适。我是有点忘形,尤其今天见了一个他的翻版。我又说: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想看看你将来小孩什么样。岳嵩文更笑了,“哪来的小孩?”又说:“相册不在这边。”我接:在哪?岳嵩文说:我父母家。
养父母。我不说这个了,又想他刚刚说小孩,还好他似乎说过不喜欢孩子,不然,来一个小孩,不知该受他多少防备跟折磨,可能又是一个小岳嵩文,只是他的样貌放在那里可惜了,要是捐点精出去,也算是优质资源,不过他年纪大了,需要降个两级,又想得远了,但这样才好玩。不过那个李怎么那么像老岳,总不能是他的私生子?年龄上不太对,李看着年轻,谈吐上该有叁十往上了,岳嵩文十多岁就留种给别人,也太不检点。岳嵩文该学学我这招,漫天乱想,比他那步步为营,天天算计这那的舒服多了。岳嵩文看书,我就仰躺下给他当书架,岳嵩文的胳膊枕在我的奶上,他舒服了,我也舒服,我的舒服是让他舒服,谁懂?我自己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