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哽住,他虽然刚刚说那番话,心里也将凌画当女儿家看待,但还真没想过她这样厉害的翻云覆雨的人,将来挺着大肚子养胎的模样。
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连忙说,“不用谢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您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怎么样,他也没资格管,他也管不着,天塌了,她也是漕运的掌舵使,是管着他的人。
凌画见他收了话,不再理他,转向孙明喻,“怎么没回去歇着?连轴转是人都受不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如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其余的那些,也不是十分紧急,没必要在这里熬夜。”
毕竟,自从他来了,孙明喻白天跟着她在外跑,晚上熬夜处理事情,眼底明显都落了黑影,整个人也迅速地消瘦了,比刚大病初愈的林飞远好不了多少,甚至今晚这样一看,还不如白天歇了一天的林飞远气色好。
孙明喻笑笑,“我还受得住,明儿没什么大事儿,我白天歇两个时辰就够了。”
凌画点头,“我们的身子都不是铁打的,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她捧着热茶喝了一口,想着琉璃应该快回来了,这片刻的功夫,宴轻应该也睡着了。
她刚这样想完,外面便传来琉璃的声音,冒着冷雨,似有些凉意,“小姐,我回来了。”
人到声到,转眼便推开了书房的门,进了书房。
她手里抱着一大摞卷宗,来到凌画面前,将手里的卷宗都放在凌画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清音寺笔录斋收录的所有宁家的卷宗,不止百年,我都给抱回来了。还别说,真是出乎我意料,宁家这样的隐世世家,看起来事儿不少,否则也不会这么一大摞,我抱着都压胳膊。”
凌画低头一看,还真不少,不是一晚上能看完的,她低估了宁家。
琉璃解了雨披,搓着手去拿茶壶,还没碰到茶壶,一盏热茶便递到了她手边,她抬眼去看,顿时笑的开心,“多谢孙大人。”
孙明喻微笑,“不用谢,深夜跑去清音寺,琉璃姑娘辛苦了。”
琉璃一手端着热茶一手摆手,“这不算什么辛苦,当年跟着小姐初来漕运,那才是真辛苦,别看近来不怎么有睡觉的时间,但跟当年比,真不算什么,当年小姐困的走路一头栽到了地上,那才是真累。”
孙明喻清楚当年凌画的辛苦,但如今听琉璃提起,还是很感慨,温声问,“那掌舵使可摔到了?”
琉璃摇头,“小姐身边有我们这些人呢,怎么能让她摔倒?云落眼疾手快动作快,一把就将小姐给拽住了,当时我们都吓了个够呛,若是脸朝下栽倒,她这张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脸,可就毁了,当时我们冷汗都快被她吓出来了,可是小姐倒好,自己不当回事儿,转眼就睡着了,醒来完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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