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亚沉默了。
一扇木门隔开两个人,萝拉敲了敲门:“艾米莉亚?”
“你也是反抗军的吗?”艾米莉亚忽然问,“你接近哥哥有目的吗?”
萝拉叹了口气,她揉了揉脸颊。
她不太善于处理这种事情,尤其是这样直接的对话。这时候就凸显出和凯撒沟通的无障碍了,他清楚,不会刨根问底的问。
可是艾米莉亚不一样,她就这样直戳戳地问出来。
萝拉揉了揉脸颊。
她说:“艾米莉亚,我只希望我们的族人获得应有的权利,我们不想对这个国家造成恶劣的影响,但如果我们不争取,会连发声的机会都丧失。”
艾米莉亚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是的,”萝拉说,“没人说过,站在对立面的人不可以成为朋友。”
房间里没有声音了。
萝拉安静地等了一分钟,又敲了敲门:“你不要担心,艾米莉亚,明天晚上,我们会和你们的领导者正式谈话。只要他们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会将你们送回去。”
艾米莉亚仍旧保持沉默。
萝拉没等到她的回答,也没放弃,对着她说:“我们依然是朋友。”
她从楼梯上轻盈地跳下去,一步一个台阶,转弯处遇到安加斯,安加斯怀中抱着一箱子的牛奶和新鲜樱桃、草莓,洗得干干净净。
萝拉吧唧揪了一个草莓,对着安加斯说:“你不可以再欺负艾米莉亚,部长。”
安加斯说:“我不会违背大小姐的意愿。”
哪怕到了现在,他仍旧称呼艾米莉亚为大小姐。萝拉现在对信息素完全不敏感,但根据刚才的对话来看,安加斯应该没有强行对艾米莉亚进行永久标记。
萝拉顺手又揪了两个樱桃,跳下两个台阶,去寻找宣传部的人。
他们目前正在制作传单,用无人机进行分发。
没有宣传文字,只有照片。
阿斯蒂族人遭受歧视待遇的照片,不是虚假的P图,而是真真切切拍摄下的图片。
餐厅门口竖立着“阿斯蒂族人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门口,结束花匠工作、饥肠辘辘站在门口的阿斯蒂族老人正在看那个餐厅牌子,他衣着整洁干净,脸颊上有着种族烙印,却只能捧着硬硬的、自带的面包,浑浊的眼睛麻木到平静;
刚刚出生的阿斯蒂族幼儿,还不到一百天,帝国的士兵推开人群,强行给新生儿脸颊上烙下痕迹,新生儿哭到脸颊憋到发红,旁边的母亲和父亲绝望地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流浪的阿斯蒂族女性遭受到暴力侵害,裹着破碎的衣服,在草丛中瑟瑟发抖、衣不蔽体;
为帝国服务的阿斯蒂族司机遭受一群无业青少年的殴打,无助地坐在地上,用脏掉的外套无捂住额头上的血,不敢触碰车内的纸巾盒。他茫然地望着被打破的车窗,担心自己的血弄脏雇主的车,又完全无法负担车子的赔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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