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果然看到悬颂站在门外。
似乎夜有七分愁,五分凝成月,两分散于空,漫天星辰落入盈盈海,凉风拂槛花开正浓。
气质如兰的男子立于月下,一头黑发已经长及腰际,被简单地束起,半披半散,配上那张俊逸的面容,竟与身上素色的僧服不相称了。
二人隔门对望,最终是顾京墨走出门外,对悬颂说道:“换个地方说吧。”
她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
悬颂似乎格外执着。
到了安静的小院,院落里积了一池的月色,意外地游进了两道身影。
空气中香气微沉,风如波浪阵阵,池中映着天际银勾,冷淡如尘。
顾京墨找了一处石栏坐了上去,看到悬颂走到她身前。
他们二人的气质一向冲突,一个浓艳如火,一个清冷如月,仿佛硬生生地将两样不相称的事物放于一处,竟然意外地相融了。
悬颂依旧是冰冷平淡的语气:“事情我已经帮你分析清楚了,过去了几个时辰,你也该冷静了吧?是如何选择你心里清楚,你需要的是消除你的抵触心理……”
他的话尚未说完,顾京墨便打断了他:“悬颂,我跟你说过,少管我。”
悬颂一阵不悦:“你怎么的这般冥顽不灵?”
“我有我自己的行事原则,我由师父养育成人,还得了极大的恩惠。如今因为自己的选择惹来灾祸,却跑去投奔他的仇家?”
“我想办法保密行吗,你就当是寻了一处地方闭关。而且,就算你的师父在世,也会选择保护你的方法。”
然而,顾京墨依旧态度决然:“我不想去!”
顾京墨拒绝的态度太过强硬,让悬颂一阵愤怒,仿佛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徒子徒孙。
“顾京墨!我简直无法理解你,你怎么会这般蠢钝?!为什么要到处送铃铛?为什么要去救那些跟你没有关系的人,给自己引来这么一身麻烦?如果你当初不救他们,你现在也不会有恶评,也不会参与到溯流光谷的事情中。现在还为了先辈的恩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顾京墨哪里是什么好脾气?当即声音更高地反问:“你跟我吼?!你敢骂我蠢?”
“难道不蠢吗?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骂名却不反驳?你是蠢到不知委屈了吗?”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地活着罢了。杀该杀之人,救苦难之人,心中无愧无疚,我何错之有?!”
“你没有错,但是你却因为你的行为死了一次了,现在即将再死一次,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说过了,你少管我!”
悬颂见顾京墨气得已经要拔双钗了,当即双手掐诀,对顾京墨使出了法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