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
“孤先喂饱小郎。”
“我自己可以吃。”
“不,你不行。”她一笑,舀了一勺蛋羹递到他嘴边:“小郎说句真心话,是不是喜欢被孤这样喂饭?”
他垂下眼眸,轻轻张嘴吞下那蛋羹,小口咽完后才说:“我记得小时候,娘亲也是这样喂我吃饭。”不过可惜,自他有记忆起,这样温柔被喂饭的时光,只有过几次,他在雪府时,想娘亲了就会悄悄偷爬过废院的墙头,那时总能看见娘亲在大院子里,喂那个便宜弟弟吃饭的样子。
八岁的记忆很模糊,他甚至连娘亲的脸都记不太清,只是记忆中她的样子应该很温柔,和此刻眼前的女人微有重叠,让他总是忍不住怔然恍惚,仿佛吃一口她喂的饭,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得不到的,渴望的,被弟弟夺走的,娘亲的味道。
“陛下也就这个时候,看起来最温柔。”他舔了舔嘴唇:“吃饱了。”
她一撇嘴,放下碗筷,娇嗔一眼:“孤在你面前,什么时候不温柔?”
他笑了笑,没反驳。
之后龙傲君风卷残云,很快将桌上饭菜一扫而空,随后收拾整理,烧水洗浴。
他又走进了书房,坐在那书桌前,摆弄着桌上放的一个小镜子。
镜子映出男人雪白的肌肤。
龙傲君跟进去,手里握着把梳子:“回了皇都,无论你血里有什么古怪疑难,孤都有法子帮你解开。”
随手拆开他发上红丝带,男人一头乌发垂下,开始为他梳头。
龙默侧过脸:“陛下,我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非药物可医。”
“是不是只要不见血,我们就能一直这样长长久久的,好下去?”她又问。
龙默垂下眼眸,容颜恬淡,极致雪白的脸颊上颧骨微凸,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夜深人静便显出憔悴,却只一双眼睛,还如同天空的星星般璀璨。
“我......活不了多久。”他平静的:“之前都告诉过你了。”
“那这多久,到底是多久?”
“三五年吧,莫大夫说过我活不到二十五岁。”
“你那药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抑制娘胎里带出的毒素,打通经脉的药。”镜子里映出他的半只眼睛,和她在他身后的脸,他目光微冷:“陛下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一次都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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