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央记性极好,对过往二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大多都记得,尤其是她登基以后。
她确实没有宠侍灭夫,但扪心自问,对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君也没有多重视。
郑嘉央忽然有些不愿意回想过去。
她脑中顿了半息才反应过来,单以菱现在不是真的在询问,这是在转移,或是说逃避话题。
纵使知道,郑嘉央还是道:“不许胡说。”
单以菱确实只是在逃避话题,毕竟对此,他真的一无所知。
按理来讲后宫的人和家人有联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郑嘉央一直很不喜欢前朝后宫互通消息,其它宫侍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但从前他一直克制自己,不与茂国公府联系,以保双方平安。
至于现在,哪怕不是在顾忌她,他也不想联系了。
单以菱道:“如果皇上不想效仿,那何必要说给我听?”
郑嘉央认真道:“朕不会效仿你姐姐,不会做宠侍灭夫的事。”
单以菱不过一句玩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回答,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说些什么。
郑嘉央补充:“朕身为帝王,自然要顾及名声,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单以菱:“……”
单以菱嘴角抽了下,“……皇上可真是个明君。”
郑嘉央“嗯”了声,“吃吧。”
单以菱重新夹起排骨,咬了口含糊道:“嗦以窝节节肿磨样了?”
郑嘉央:“……”
所以我姐姐怎么样了?
她恨自己是个明君,居然真的听懂了。
说得含糊,声音也不高。
他内心还是想知道的,但她若是不想说,不用直接拒绝,当没听见就行。
他想知道,又不想知道,还不清楚她是否会说。
郑嘉央看着他抿直的唇缝,道:“上月,你姐姐休了正君薛氏,将原本的侍君扶正,甚至大办,如同迎娶正君,本月初,薛氏的姐姐来京城讨个公道,你姐姐派家丁,把她的腿打断了。”
单以菱越嚼越慢,表情逐渐一言难尽,末了艰难得把排骨咽下去,“啊……”隔了会才道:“这不合适……吧?”
郑嘉央凉凉道:“是啊,监察御史卢修齐收到了一封匿名状告的信,查证属实,参到了朕这里,要请旨细查严办。”
单以菱咬了下上唇,又咬了下下唇,最后道:“……啊……这样啊。”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那个,以前总说他长得不漂亮,说他不如表弟什么什么的姐姐了。
但印象里,她应该也不会是那种会蠢到做这些事的人吧?
单以菱偏了下头,问:“然后呢?”
单以菱是真的想不通,向左侧偏头的时候右边眼睛轻眯,还在想为什么。
郑嘉央觉得他像个懵懂的充满好奇的年画娃娃。
是过年时,平民百姓逛铺子一定会买的那一副,因为漂亮可爱。
郑嘉央一时间话没兜住,实话实说道:“朕已经私下派人去查,若是真的,便安抚薛家,小惩你姐姐以为戒,若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