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很会说话,他翻来覆去说得是自己哪里错了,可细细听着,总觉得他欲言又止,着实是一位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包容坏脾气夫人的好夫君。
本以为经过了白天的折腾,傅则怎么也该安分一些吧?
呵,有些人就是学不乖。
在场之人可没有蠢笨的,姜暮窈听出他言下之意,玩味道:“那你是想要我出面,帮你劝一劝檀儿?”
“怎敢劳烦阿姐呢……”傅则一边婉拒,一边暗地里向着姜应檀扬起眉毛,得意极了。
姜应檀将他这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尽收眼底,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阿姐轻捏,她安抚地摩挲两下阿姐的掌心,以作回应。
顶着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姜应檀盈盈一笑,“原来驸马有这么多的委屈,倒是本宫平日忽略了你。”
傅则连忙摆手,“怎敢怎敢……”
“既如此,驸马搬回来好了,”姜应檀稳稳坐着,意味深长地眨眼,“只要驸马不后悔就好。”
傅则被她这一眨眼,直弄得心中一虚,讪讪笑了两声。
许是被姜应檀的“威胁”给镇住,一直到用完晚膳,傅则都很是安分,不敢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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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寝时分,傅则揣着手,坐在窗边软榻上,明面上盯着绿萼整理床铺,暗地里不住地觑着姜应檀的脸色。
看着姜应檀神色自若地翻着话本子,他与姜暮窈诉苦时有多得意,此时就有多惴惴不安。
不过,无论再怎么慌张,傅则心中也没有半分悔意。
白日里,他被姜应檀和萧五口中的“养外室”给惊到,对成了负心汉的自己很是痛恨,若不是怕痛,他定是要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什么脏心烂肺的玩意儿,毁他清誉,着实可恨!
在口诛笔伐的同时,傅则忆起幼时娘亲说过的话。
犹记得那年炎炎夏日,屋外酷日高悬,娘亲与自己一道挤在竹榻上,被自己缠着说书来听。
娘亲似乎是讲了一个女子对她的夫君逐渐失望的故事,语气轻轻柔柔,仿佛只是在讲别人编出来的话本,而非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蒲扇带起一缕缕凉风,听完了的则则懵懂问:“那怎么才能看出自己的娘子,是真的伤心,还是有点恼呢?”
娘亲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愣怔一会儿,细声道:“倘若女子真对夫君失望,定会毫不留情地离去。从此对着负心郎时,女子心中必然波澜不惊,如同一口枯井,何谈什么爱恨。”
实在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眼下的傅则只记得夏日炎热,还有娘亲手指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