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骁的骄傲,不允许他放下自己的自尊。
他面色阴沉到滴水,背着手走到院外,吩咐韩忠,“齐嬷嬷,彩霞侍主不周,发卖出去,彩玉,本候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夫人若是再有一点闪失,你当即打死。”
齐嬷嬷和彩霞两眼一番,整个人晕了过去。
彩玉匍匐到地上,“奴婢一定将功折罪,好好伺候夫人。”
韩忠正想着自己躲过一结,没成想,韩以骁转头就给了他一脚,“你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韩以骁又道,“吩咐下去,夫人身子好之前,不得让她出府。”
拂袖出了院子。
得了消息的苏婉,便又急不可耐的化身知心妹妹,去书房给韩以骁传递家人般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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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凝如赶到沉玉小筑的时候,钟语芙还在沉睡中。
接过彩玉手中的药碗,一小勺一小勺喂进钟语芙的嘴里,钟语芙嫌苦,总是本能退出来,她耐着心,吐出来多少,她就喂多少。
一碗药完整的喂进去,竟是花了足足两炷香的时辰。
天气热,彩玉投了热帕子,方凝如细细给钟语芙擦了身子,换上干净的寝衣给她睡的舒服一点。
待出了沉玉小筑,天边黑幕沉沉,月朗星稀,白日里巍峨的侯府高墙陷入一片肃穆,九曲回廊两侧花枝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六角宫灯里,烛火映出橘色的光,撕开黑暗,隐约照出一点光。
提灯的是她从青楼用惯了的女使竹竿。
方凝如走的漫不经心,问,“事情打听出来了?”
高门大院的女使,皆是从小便被嬷嬷□□言行举止,青楼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竹竿笑嘻嘻的,双丫鬓晃动,“姑娘,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吗?简单来说,作妖的大概是府上那位表小姐,日日提着食盒去书房给侯爷,仗的是和侯爷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方凝如随手理了发丝绞着玩,深黑的瞳孔里,像狐狸捕捉彩锦公鸡,“果然,这每对怨偶之后,都有一只披着兔皮的狐狸。”
竹竿脑袋靠过去,“姑娘,你不就是那千年的狐狸吗?”
灵虚阁,美貌女子,没有一千也有五百,环肥燕瘦各有不同,但有权势的宾客就那么多,论起来,竞争力度堪比后宫。
方凝如能稳坐头一把交椅,最擅长的便是无声将最有权势,最优质的宾客无声抢过来。
灵虚阁的姑娘恨她恨的牙痒痒,背后里都叫她狐狸精。
方凝如鲛绡甩了她一脸,“本姑娘可不是狐狸,是那披了兔皮的豺狼。”这一笑,若芙蕖盛开,“专吃人的骨头渣子。”
竹竿一点也不怀疑方凝如的话,她是真能吃了男人的骨头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