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赵玄刀削一般挺毅的下颚,忘了刚才的惊慌,忘了他说要提亲的话,睁大眼睛喃喃道:“我第一次见道长,就觉得道长好熟悉好熟悉。”
谁知赵玄听了竟也没有反驳,他似是想将玉照的五官轮廓记清楚,伸手想要触碰玉照的眉眼,却停在一寸距离:“真是巧了,我也是这般觉得的。”
她的轮廓,早被他印在了心底,两人初见,平静的湖面就泛起了阵阵涟漪。
两人贴的如此近,玉照能感受到身侧男子的温度,他的味道,他素净道袍下结实挺阔的身姿,如此沉稳,叫她心安。
活了十六载,玉照从没体会过母亲疼爱的感觉,来京城前,她与父亲更是只匆匆见过一面。
玉照年幼时,唯一一次见到过江都来看她的父亲时,她远远在廊下站着不敢上前,被仆妇推搡打趣叫她去叫父亲,叫父亲抱她。
她害羞的伸出手想要父亲抱起自己,父亲却只是瞧着,不曾弯腰抱起自己。
高门间向来抱孙不抱子,玉照以前以为父亲古板,定然也是这种想法。他不抱自己,其他孩子定然也是不抱的。
可后来玉照听了下人说起才知道,父亲在玉嫣小时候常常抱着她,恪哥儿也是这般。
原来不是不抱孩子,只是不抱自己而已。
如今被赵玄环着腰,竟然是头一遭有了被珍爱着的感觉,这种她如何也不愿意挣脱开的感觉。
玉照吸了吸鼻子,她向来顺从自己的心意,既然是真心喜欢,那便不再纠结,她双臂环过道长的腰身,如上次醉酒一般,靠到了他胸前,将头埋在他怀里。
赵玄显而易见的一顿,纵使不是第一次这般抱她,仍是浑身僵硬起来。
他知晓当世对女子的束缚,无奈失笑:“这么多人在,要是被看去了,如何是好……”
小姑娘咋咋呼呼,胆子奇大。他倒是不怕,怕的是这儿人多口杂,她一个未婚姑娘,若是传出风言风语,难免不好。
玉照埋头在他怀里,说话含糊其辞道:“那可是不巧,我家做主的长辈不在府上,估计要下月才能回京城。你这时候上我家门,白跑一趟不说,府上其他人定然会说我的。不如等我长辈回来了,我再带你见见他?你放心,他向来疼爱我,一定会同意的。”
玉照知道父亲绝不会同意,那她就打算绕过侯府,直接经过舅舅同意。
反正,更出格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
若是能早早挑选一个自己看得过眼的男子结为夫妇,无论他身份如何,也是一件幸事。
赵玄闻言不由的泛起一阵失望,倒也不好强迫,只好答应:“好,依你。”
他端午那日便知晓她是信安侯府的某位小娘子,至于是府上哪位姑娘父母又是谁,赵玄并未曾多去干预。
左右是哪位姑娘于他没有半分区别,他只喜欢她这个姑娘。
如今听玉照说起长辈未回京,赵玄暗道真是不巧。
他总想着早日把姑娘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