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就别说这些话。”林尧道。
王彪却止不住话头:“是俺拖累了大哥……”
“给我省点力气好生恢复伤口!”林尧道:“殿下会来救我们的。”
王彪直摇头:“我也无颜再见殿下。”
林尧说:“该领的责罚回去后领,阿昭在这世上就我们两个亲人了,你也是他哥,我们都死在这关外了,阿昭怎么办?”
王彪一个七尺汉子,竟被林尧说得哽咽。
木门上的锁链在此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是给他们送饭的人来了。
林尧和王彪被关在这里数日了,那个自称叫缇雅的北戎公主,从那以后再没来过,每日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奴隶来给他们送一次饭。
喀丹记恨这场战败,一心想羞辱他们,让林尧和王彪吃喝拉撒全在在牢里,哪怕吃饭如厕也没给他们解开过手上的镣铐。
吃饭还好,送饭的奴隶会用一个大勺子舀到他们嘴边,让他们像牲口一样就着大勺吃。
那木桶里的羹汤,很多时候都是酸馊的,前几天林尧和王彪反胃没吃下,后面为了保持体力,哪怕是馊的、臭的,他们也吃。
门口的守卫一开始还会进来看猴儿一般戏谑他们,后边发现林尧和王彪全然无视他们,他们又不像喀丹和缇雅会中原话,便是出言讥讽,林尧和王彪也听不懂,守卫们索性也不再自讨没趣。
而且这间牢房以前是个耗牛棚,稻草底下全是牛粪,有一股子异味,门口的守卫见他们老实,也不愿再进来闻着牛粪味盯着奴隶给他们喂食。
如厕是最艰难的,林尧和王彪每次都是等到奴隶前来给他们送饭时,让奴隶用墙角的破瓦罐帮他们。
这次前来送饭的奴隶虽蓬头垢面,却不是先前一直给他们送饭的那个男奴隶,而是个楚人女子,身上带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气味,比这耗牛棚的牛粪味道还刺鼻些。
虽是如此,她对林尧和王彪二人却带着几分明显的恭敬,带来的羹汤也不是馊的,给他们喂饭时,还帮忙给他们擦了脸,小声询问:“听说二位是北庭的将军,你们可认得一位叫林昭的南楚女将军?”
林尧和王彪对视一眼后,道:“认得,她是你什么人?”
那楚人女子一下子有些哽咽了,却又怕叫门口的守卫发现端倪,努力压制心中的情绪,握勺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民女原是林昭将军麾下一名伍长,伪装成商队的人跟着去西域倒卖一批金玉器皿补贴军需,回程的路上商队叫北戎人抢了,男人都被杀光,女人则被抢来牙帐为奴。民女自来到牙帐,日日都在盼着有人能带消息回大楚,救我等回去。”
林尧和王彪都怔住了。
当初军中发不出军饷,楚承稷挖了皇陵,林昭带着娘子军北上时,便顺带运送了一批皇陵的陪葬品去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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