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想直接吞下淮阳王这股势力。
惊愕过后,他看着楚承稷握东珠负手而立的背影,一束月华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静夜沉沉,银霞通彻。
林尧只觉这身影似乎与当初在两堰山那间简陋木屋里同自己论天下大事的那道身影重叠起来:
“程某总得知晓寨主志向何在。”
“是小小一个西寨,还是青州匪首,亦或是……封候拜将,彪炳青史?”
当初折服于他那一身气魄,而今亦是因着一句话,满心热血又沸腾了起来。
林尧当即就抱拳请命:“殿下,末将愿领兵攻打郢州!”
陆则捧着清点出的账簿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轻咳一声:“殿下,臣愿前往郢州当说客,若游说失败,再动兵戈不迟。”
林尧这才想起郢州是陆则老家,尴尬咳嗽两声,“陆大人说得也有道理。”
陆则倒是半点没有记仇的样子,甚至还极好相与地冲林尧点头浅笑了下,弄得林尧愈发不好意思。
楚承稷将手上龙眼大的东珠放回包了铁皮的木箱里,看向陆则道:“就依你所言。”
又随手指了一箱财宝:“一并带回郢州去,权当是孤给叔公的见面礼。”
陆则忙拱手谢恩。
等陆则退下了,楚承稷才对林尧道:“这一箱是林将军的。”
“一……一箱?”林尧看着那黄澄澄的金条,险些闪了自个儿舌头。
楚承稷道:“林将军忠心耿耿,劳苦功高,此乃林将军应得的。”
之前在青州银钱周转不过来,林尧光记着帮底下将士们催军饷,却一直都没领自己的那份军饷。
这第一回 领赏,就是这么大的赏赐,林尧视线在一口口敞开的木箱上睃巡,最后目光定格在那一箱东珠上,厚着脸皮问:“殿下,我能拿十根金条换一颗东珠吗?”
那口箱子里的东珠颗颗都有龙眼大,闪着莹润的光泽,看着就价值不菲。
那箱东珠是楚承稷打算带回去给秦筝的,林尧开口要,楚承稷以为他是想替林昭讨一颗,道:“直取便是,无需置换。”
林尧道了谢,半点不客气地在箱子里挑了一颗最大的东珠揣怀里。
清点完库房后,当天夜里就有两艘货船载着药材沿江逆流而上往青州去,征集医治瘟疫的名医的告示也在次日发布了出去。
晚间的庆功宴上,林尧跟韩修一桌,几碗酒水下肚,林尧还好,韩修却有些上头了,拉着林尧小老弟长小老弟短的叫,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小老弟,你还没成亲呐?”
林尧被他那一身酒气熏得往边上挪,敷衍道:“大业未成,何以成家。”
韩修似觅得知音一般,使劲儿拍他肩膀,又把人给拍了回去,打了个酒嗝儿,醉醺醺道:“小老弟脾气对我胃口,我家中幺女马上就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