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重重给了安若妍一耳光:“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安若妍哽咽道:“母亲身体状况不佳,我本是不想让母亲为这些事烦忧……”
安夫人打断她的话:“大皇子的幕僚呢?”
安若妍道:“我怕节外生枝,让钺奴将人杀了,把尸体扔进了后院的枯井里。”
纵使安家陷入如今的局面是当日沈彦之出的奸计,可最终采用计谋的是大皇子,为了套牢安家,妄图迫她为妾的也是大皇子。
安若妍清楚大皇子是想看安家和沈彦之反目,才偏不遂大皇子的意,又怕沈彦之那边察觉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着手对付她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大皇子的幕僚。
安夫人痛心疾首道:“糊涂!沈彦之的人瞧见了大皇子的幕僚进安府的门,却不见人出去,你以为他会作何想?”
那幕僚登门拜访甚是隐蔽,安若妍也没想到沈彦之竟是一直派人盯着她们的。
“会……会以为我们包庇了大皇子的幕僚?”意识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成了一家人的催命符,安若妍有手脚阵阵发冷:“我没写信告知父亲此事!火烧邑城粮仓的事一定是沈彦之为了对付我们,强加给父亲的罪名!”
她似乎又看到了一线生机,神色激动对安夫人道:“母亲,我们还有救,只要见了沈彦之,告诉他我们一早就杀了大皇子的幕僚,为了安、陈两家的助力,他不敢在这时候对我们下毒手的!”
安元青为人正派,先前因家眷在大皇子手中为质,被逼无奈才前去楚营诈降。
后边沈彦之控制了大皇子,安夫人牵头陈家和沈彦之结盟,告知安元青的也是沈彦之出手救了险些被大皇子强娶为妾的安若妍,救安家人于水火,安元青有恩必报,这才继续为沈彦之做事。
若是让安元青知晓当初让自己家眷为质,是沈彦之策划的,他必忍不了这口气。
安夫人深知丈夫的秉性,看着痛哭不止的女儿,眼底已是一片绝望:“大皇子会派人来府上递信,就不会给你父亲递信么?我早同你说过,聪明是好事,可也别自负聪明,你为何就是听不进去……”
若能早些知道这些事,便是安元青不愿再为沈彦之所用,她们在沈彦之发现这一切之前,寻机会早早地离开了坞城,也比现在为俎下鱼肉强。
大皇子除了派人给他们送信,还给安元青也送了信,这委实是安若妍没能想到的,她哭得不能自已:“母亲,我错了……”
安夫人把头转向一边,兀自垂泪:“是我错了,我不该教你这些。”
她是世家女,为了替家族拉拢兵权,嫁了一个不解风月的军中莽汉,安元青性子直,娶了她才磕磕绊绊习完了千字文,更别提吟诗作画。
他们之间素来没多少共同话题,安元青敬重她,觉着她才情斐然,女儿出生后,旁的人家都是寻嬷嬷教导女儿女红礼仪,只有他,早早地给女儿备下墨宝,欢欢喜喜同她说,希望女儿也能跟她一样读书识字。
“女儿像你才好。”这是安元青曾经对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