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也有些诧异,楚承稷竟然会应这样的邀约?
但见他起身离开席位,行走间墨袍被夜风吹得鼓起,人如修竹衣似帆影,岂是“清贵”二字了得。
到了射箭场地那边,林尧把手上的弓箭交给他时,还笑道:“难得难得!程兄今夜竟然如此给面子!”
楚承稷淡笑不语,似乎当真只是一时技痒前去比试。
他接过弓箭,看着百步开外的箭靶,一手竖弓,一手搭箭拉弦。
他身量同林尧差不多高,但身形偏瘦,穿的又是一件宽大的儒袍,瞧着愈发清瘦了些,虽然箭把式摆得像模像样,不少人还是觉着他胜出林尧的几率不大。
跟秦筝同桌的妇人们笑呵呵道:“想不到军师竟然也通箭术,这可真是技多压身,换做从前,上京指不定能考个文武双状元!”
这是奉承的话。
若说秦筝从前在寨子里是客,那么如今,她和楚承稷倒是一步步成为掌权者了。
秦筝只是冲说话的妇人淡淡笑了笑,并没有接话,继续把目光放到了射箭场那边。
那妇人见秦筝专心看楚承稷射箭了,没好再多说什么,其他人见那妇人拍马屁碰了个软钉子,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但凡聪明些的,都知道眼下情况,捧楚承稷不是,夸林尧也不成。
且不说林尧放权,寨子里的人现在已经把楚承稷的命令看得跟他的命令一样重,单是这桌上,不仅秦筝在,林昭也在,要夸就不能只夸一个人。
林昭是个心大的,不把这些当回事,秦筝却得独绝此类事情发生,这也是她不温不火对那名妇人的缘由。
那边,楚承稷显然已经瞄准了箭靶,他狭长的眸子眯起时,连火光都没法再照进他眼底。
“咻!”
那一箭射出,正中箭靶靶心,箭尾的雁翎轻颤着,众人一片惊呼。
旁边人道:“军师箭术也了得,不过方才寨主射的那三支箭,箭头已经挤到一处了,军师便是三箭也全中靶心,约莫也只能和寨主打个平手了。”
楚承稷弓弦上此时正好搭上了第二支箭,他视线绞着的却不是箭靶上的红圈,而是方才射中的那支箭的箭尾。
“咻!”
第二支箭射出后,尖锐的箭锋破开先前那支箭的箭尾,再次稳稳地扎入了靶心。
围观的人一片倒吸气声。
方才说话的汉子看得瞠目结舌:“还……还能这样射箭?”
百步开外,射中靶心都难,他是怎么瞄准了那比指甲盖还小的箭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