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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稷浑身僵直得像块铁板,黑暗中他静静等了一会儿,秦筝抱着他呼吸依然平稳,半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迟疑了片刻,轻轻拨回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打算帮她躺正。

夜晚触碰她肌肤的触感更加明显,滑腻得像是一块琼脂,他蹙了一下眉,松开捏着她皓腕的手,再隔着衣袖重新抓住,将她的手拨了回去。

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时,对方似乎感觉到离热源远了,直接闷头一撞又撞回了他怀里。

胸口还没痊愈的箭伤骤然被这么没轻没重地一撞,楚承稷没抑制住发出一声闷哼。

秦筝睡觉素来睡得沉,但因为先前他发烧那两日一直照顾他,夜里他偶尔低吟要个水什么的,秦筝已经养成了习惯,哪怕睡着了对他的声音也格外敏锐。

一听到他闷哼,顿时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怎么了,要喝水吗?”

听她问是不是要喝水,楚承稷自然也想起了自己重伤昏迷的那两日,那段时间他几乎是全无意识的,但每次焦渴难耐,总有甘霖及时送到唇边,想来是她时刻都注意着自己的情况。

他在黑暗中看着秦筝困倦却又因他一声闷哼突然惊醒的模样,忽觉自己像是一脚踏进了沼泽地里,越挣扎,有些东西却在无意识中陷得越深。

既是如此,那就从心罢。

他已经给过她选择了,不是吗?

楚承稷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幽凉而深邃,嗓音却很轻:“无事,睡吧。”

秦筝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几分,发现床里边空着一大片,终于也意识到是自己睡相不好挤到他了,忙往里边挪了挪:“我挤到你了?”

一只大手攥住了她胳膊,让她没法再往床里边挪,“夜里凉,就这样睡吧。”

他的意思是,她畏寒,这些睡暖和些。

秦筝不知他所想,只觉这般躺着,几乎是胳膊挨着胳膊,手肘贴着手肘,稍微动一下,彼此都能感觉到。

这个距离有点太近了,但对于夫妻来说,似乎又没什么。

她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就这么瞪着一双眼看着帐顶。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几乎是挨着躺到一块,平日里楚承稷也从没靠她这么近过,秦筝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她望着帐顶干瞪眼时,楚承稷突然出声:“睡不着?”

秦筝脊背一僵,偷偷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是闭着眼的,那他怎知自己没睡着?

秦筝不解,只轻轻“嗯”了一声。

楚承稷的手掌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双眸,原本清冷的音色也在夜色里多了几分低醇:“闭眼。”

秦筝不明所以地眨了两下眼睫后,才听话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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