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仆妇吓得连声应是。
何云菁被强拉出去时还在哭喊:“爹,你不能做这恩将仇报的事——”
二当家没理会,眼底一片阴翳:“都下去收拾家伙,今晚亥时去东寨杀林尧。”
屋内的西寨汉子们纷纷起身离去。
只有那龅牙男人走出房门后,还不死心地捏着指头想算出什么来:“今早观他印堂分明是两凶促这一劫,那被暴雨挡去的一凶究竟是什么?”
天边突然一道惊雷炸响,龅牙男人只觉那道闪电几乎快扯到自己跟前来。
他被吓出一身冷汗,推演的过程一旦被打断,算出来的便不作数了。
既是天命不可窥,那便不窥罢。
……
盘龙沟。
暴雨如注,水匪头子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骂道:“他娘的贼老天,这雨下的,哪能行船?”
暴雨天气山洪汇聚,江水猛涨,两堰山周围的河道又窄,万一上游一个汛头奔涌下来,只怕整艘船都得被拍翻。
吴啸心急问:“还有多久能停?”
水匪头子从盘子里抓了把瓜子,磕开后吐开瓜子皮,狐疑扫了吴啸一眼:“吴兄弟急着回两堰山啊?”
吴啸忙道:“大当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急着想立一功么?”
水匪头子拍拍他的肩膀:“这雨不知下到明天能不能停,今夜是没法突袭两堰山了,吴兄弟下去早些歇着吧。”
“那小弟就先回去了。”吴啸抱了抱拳,姿态放得很低。
等他出去了,水匪头子才勾了勾手指,示意站在边上的亲信过来:“送个花娘过去套话,那小子肯定有事瞒着。”
亲信点了头,很快就出去办事。
……
何云菁被关到房里后,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守在门外的仆妇任她把嗓子都喊哑了,都不肯过来。
何云菁心急如焚,看到房间里被自己砸了一地的器物,狠了狠心,捡起一片碎瓷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她痛得眼泪直掉,把血全抹在自己额头,再冲着门外叫了一声:“不应声是吧,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看我爹回来你们怎么交代!”
言罢就提起凳子狠狠砸在了墙上,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大响,何云菁走过去躺到地上,故意把额头对着门口。
守在门外的仆妇以为她又在闹,但还是不放心过来看了一眼,怎料果然瞧见何云菁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