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芨追着顾念过来,张了嘴正要喊,被顾念拽了一把,捂住嘴藏在角落里。
“嘘,师弟别说话,把人吓跑了你就等着被师父逐出师门吧。”
见程白芨乖乖点头,顾念这才松开捂他嘴的手。
师姐弟两个静静呆在角落里,看着事情的发展。
秦州情难自禁地往前迈了一步,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声追问,“令仪,令仪是不是你......”
过了许久,女人叹口气道,“你走吧,就当我们今天没看见过彼此。”
秦州哪里肯走,当初一别十几年不曾见多对方,在他印象中令仪还是初当母亲,爱笑爱闹的小姑娘。
只是现在,他只看对方的背影,也只道令仪瘦了很多,即便没有转身看他,身上也带着一股死气沉沉之感。
他是医生,刚刚蒋令仪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他就意识到对方身体状况较之从前变得更差了。
“令仪,我不想走了,你骂我也好,赶我也好,这回我不想走了。”
蒋令仪猛得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为什么?好,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她疾步过来正要从秦州身边错身而过,被对方一下子拉住了手腕。
顾念点点头,心里给秦州鼓劲儿。
老师干得漂亮!抓住她!摁住她的脖子!亲她丫的!
女儿丢了,老婆不能再丢了!
秦州好似听到了她的心声,无论蒋令仪有多想离开,秦州的手像是钳子牢牢箍住对方的,就是不肯撒手。
“你放开!”
蒋令仪怒目而视,她哪儿回想到,自己不过突然想来看看这所小院子,竟然被秦州逮了个正着。
没听说秦州来海市啊,早知如此,她就晚两天再去看了,反正院子又跑不了。
现在秦州拉着她的手腕,就像个在耍脾气的毛头小子一样。
“我不放!”秦州看像她的目光极深,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里似的,“我上次放手是以为没有我,你能过的更好,你现在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了?而且你脉象比以前更弱了,不难知道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晚上这个死胡同里其实不大照得到光亮,但借着月光,秦州隐约能看见女子的模样。
她脸上开始有皱纹,眉眼总是淡淡的带着疏离,看她的样子大概许久没笑了,连脉象也不大好。
秦州忽然意识到,他的妻子已经开始一点点变老了。
就像他现在也一样不在年轻。
他们中间隔开十多年,而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多年呢?
秦州怕他这次再松手了,一回头他们就错过一辈子了。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冬天的晚上,月光把地面照的发白,也把人照的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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