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缘用眼神示意他如果再说废话,这半小时他也不给。
梁少渠局促不安地把花放到了戚缘的桌子上,用一种想靠近她却又不敢靠近的眼神凝视她,随后向她讲述起了自己跟戚行云的过往。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那时我年轻气盛,不懂得让步也不懂得解释,最后才落得个各自分手老死不相往来的下场。”梁少渠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他用一种格外怀念的目光凝视戚缘,“我得告诉自己恨她,才能不去后悔,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被你的长相震惊,你随她姓,我便以为你是她嫁人后生的女儿,所以对你很是不喜……商榷跟我说,行云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带着你。”
他抬手捂住了脸,耻于面对戚缘,“当时我正遭逢家变,自尊心强烈到走在路上别人多看我一眼,都觉得那是嘲笑,戚行云她……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戚缘望着他摇了摇头:“从来没有,直到她去世都没有提过你,只留下了写满你名字的日记本。”
梁少渠眼眶通红:“所以到头来,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笑话,对吗?”
“你不是吧。”戚缘说,“不管你是错过还是悔恨,至少你活着,还有豪车开,有豪宅住,但妈妈却是真的去世了,你很可怜吗?我不觉得啊,你平时不是挺威风的吗?也没看出来你有多想念她,真要是想她,遇到和她长得这么像的我,还是同一个姓,无论如何你都该先问问我,而不是单方面的敌视我吧。”
梁少渠无法反驳。
“我发现你这个人挺鸡贼的,三十多年不结婚不要孩子,表现的像个痴情人。受了别人的恩惠就拼了命地帮对方打理公司照顾儿子,名声你有了,地位你有了,钱你也有了,你缺什么呢?”
戚缘的眼圈还在因为刚刚看见的母亲照片而微微泛红,但她的神情却是冷静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爸爸是谁,你跟妈妈之间是误会也好,是怨恨也罢,总之人死如灯灭,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梁少渠听她语气不像是要认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慌张:“小缘,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父亲,你、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戚缘看着他,“三十多年对我们母女不管不问,害得我从小就被人嘲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到哪里都交不到朋友,因为单亲家庭被人瞧不起,你让我不要拒绝你?”
她明明就很生气,而且已经是拼命克制自己了,否则梁少渠这会儿根本别想站着跟她说话。
“小缘……”梁少渠充满哀求地看着她,“你、你多跟我说说话吧,还有她的事情……多跟我讲讲吧,小缘。”
戚缘望着他这副模样,别过了头:“你先走吧,今天我不想看见你。”
梁少渠本来还想再求情,突然意识到她说的是“今天”不想看见他,顿时眼睛一亮,“好,好,爸爸马上就走,爸爸不在这烦你,那你以后接一下爸爸的电话好吗?……不,不接也行,别拉黑就好了,可以吗?”
戚缘:“你到底走不走?”
梁少渠不敢再留下来惹她烦,赶紧往门外退,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戚缘当着他的面无情地把门关上,扭头看见桌上的花,慢慢走过去,梁少渠送的是一束小雏菊,看得出精心搭配过,戚缘看着这束花,抬手摸了摸雪白的花瓣,抬手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