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主犯在案件中的表现来看,叶怀睿觉得主犯一定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即便是面对跟自己一起“干大事”同伙,他也定然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司徒英雄才会一直以为主谋者便是殷嘉茗本人,也才会在情急之下叫出了“殷嘉茗”这个名字,把锅扣实在了殷少爷的身上。
在叶怀睿看过的卷宗里,在枪战驳火中幸存下来的小混混手术不久后便清醒了过来,向警方详细供述了那时的情况。
伏龙港一带是社团“仁义堂”的地盘,当时仁义堂的干部“大包”正带着三个小弟在伏龙港“巡更”——实际上是打算敲那些趁夜带偷渡客登陆的蛇头一笔“上岸费”。
大约将近三点的时候,大包注意到有一辆车偷偷停在了沙滩旁的公路上,车上下来四个人,三个蒙面,一个神色慌张,身上大包小包,直奔码头。
大包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着草”的架势。
随后他认出唯一没有蒙面的那人是欠了他十好几万“贵利”的司徒英雄。
大包当然不能放司徒英雄就这样逃了,仗着自己身上有“家伙”,便带着三个小弟迎上前去,堵住了四人的去路。
据小混混所言,当时那四个人看到去路被拦,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一种应激状态之中,情绪十分激动。
尤其是司机司徒英雄,简直好像一只忽然被掀了壳的寄居蟹一样,只能用“慌乱”来形容。
当时大包和手下三个小弟在码头前的沙滩上截住四人,要司徒英雄立刻还钱。
而司徒英雄手里明显没有那么一大笔现金,又慑于债主的威压,很快便情绪崩溃了。
他突然转身抓住三名蒙面男中身材最高的那个,哭求对方帮自己还债。
在笔录中,小混混的原话是这样的:
【司徒那怂包抱着那人大腿,叫他〖茗哥〗!】
【他还说,茗哥,我们现在有钱了,你帮帮我,帮我还了那笔账,最多算我预支的好了!】
【哦对了,还有,大包哥开口质问司徒是不是打算跑路的时候,那家伙还指着最高的那个跟我们说,〖这位是殷嘉茗,瑞宝酒店的茗哥啊!他有钱的,一定会帮我还的!〗】
【为什么觉得他是老大?看站位啊,警察大哥!他整个人一根竹子似的杵在正中间,出问题了其他三人第一反应就是看他,那还不是老大是什么?】
【我们这些当’小‘的,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怎么出来混啊!】
在这里,当年的金城警方反复盘问了好多遍,正面反面侧面颠来倒去突然袭击来了七八回,目的便是向小混混确认“茗哥”、“殷嘉茗”和“瑞宝酒店”等关键信息有没有谬误。
而小混混则坚持自己绝对没听错。
他说自己虽然只是仁义堂里的一个小虾米儿,但黑白两道的人物他还是多少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