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深深地闭眼,怎么都想不明白——
为何他所在意的种种,都能被陆时琛轻易摘取?
不论是积蓄已久的兵力,还是他念念不忘多年的褚宁。
嫉妒,不忿,恨意,在他的胸腔里肆意翻涌,不甘地喧嚣着。
商衍睁开眼睛,侧眸看那辆渐远的马车,到底像无事发生般,抬脚离开,隐入了人海。
他打算继续留在长安。
起码,要把褚宁带走。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商衍便开始行动。
他虽然在宫变时被剪除了羽翼,但到如今,却绝非是孤身一人。
镇北侯府里,还有他埋下的暗探。
当天,他便放出信号,将暗探约了出来。
商衍从袖间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子,道:“这是南疆的奇毒,无色无味,被人吸入后,不会立即毒发,但却能在两个时辰内致人死亡。你将其倒入侯府的井水中,我要镇北侯府的人,一个不剩。”
他要陆家当年的惨案,在镇北侯府重演。
至于褚宁,他则另外备下了解药。
暗探正是后厨的庖丁,接过瓷瓶后,听令应是。
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到夤夜,估摸着侯府的人用过晚膳后,都到了毒发的时间点。
商衍接到暗探的信号,轻车熟路地翻过了院墙。
好说歹说,他也在侯府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府内的布局了如指掌。
商衍双脚落地时,便瞅见了横七竖八昏死在院中的下人。
他环顾着空荡寂静的侯府,放下了些许警惕,还难得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陆时琛赢了他又如何?
到如今,还不是一场空?
很快,他就要带走褚宁。
知道井水投毒之事太容易露出破绽,此地也并不宜久留,商衍没有耽搁,便径直往明翡堂摸去。
他知道,明翡堂正是侯府主院,是陆时琛和褚宁就寝的地方。
这一路寂静无声,沉寂得诡异。
商衍微微蹙眉,逐渐缓下了脚步。
也就是在这时,数道破风声从黑暗中传来,四面八方地包围着他。
商衍神情一恍,终于借着月色,看清了藏在灌木丛中的暗卫。
——他根本就中了陆时琛的计。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锋利的箭镞已铺天盖地的袭来。
飞速没入了他的双腿,肩背,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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