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宁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竹签,忽地又记起他在车上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登时红透了脸,拉紧了衣襟。
——她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想着,便恨恨地将竹签扔甩在地,踩上一脚后,就落荒而逃似的,躲进了明翡堂。
进屋后,她手忙脚乱地关好内室门,还用后背抵住门扉,生怕陆时琛跟了进来。
可屏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另外的脚步声。
褚宁在长久的寂静中愣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只见一门之外,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捉不到。
——他真的没有再跟上来了。
这样的认知,令褚宁在庆幸之余,心里又有些酸涩。
算了,不来便不来吧。
他这样戏弄她,晚上就别想再进屋了。
褚宁打定主意,到了夜里,就让初月和百绮锁好明翡堂的门窗,决计不让陆时琛踏入半步。
大抵是白日走过了太多地方,褚宁的小腿肚子又酸又痛,沐浴之后倒在床上,很快便起了睡意。
孰料,她刚一闭眼,外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百绮道:“夫人,是侯爷来了。”
褚宁扯起被褥盖住头,闷声道:“你找个借口,反正,就是不许他进来。”
两边都是主子,百绮左右为难,末了,便将褚宁的原话给带了出去。
陆时琛换了身月白圆领袍衫,沐于月色之中,愈显清隽。
他一边转动手上的扳指,一边听百绮的回禀,慢慢勾起了唇角。
看来,还是他今□□急了些。
沉吟片刻,他低笑道:“既如此,那你就好好照看着夫人,燃一些安神香,让她睡个好觉。”
百绮躬身应是。
陆时琛今晚本就没打算在明翡堂留宿,交代了几句后,折身去了书房。
白日回府后,他收到密函,道是在长安寻到了商衍踪迹。
如今隧王已除,商衍的势力亦被尽数折除。
然,以他的谋略和手段,难说不会有后招。
是以,在接到消息后,陆时琛看了眼忿忿远去的褚宁,就先随向南去了别处商议。
如今,他不仅有了褚宁前世的记忆,也逐渐窥见了他自己的前世。
所以他对商衍的大致动向,可谓是一清二楚。
陆时琛坐在案前,曲指敲了下桌面,沉声道:“城南的安义坊有处民宅,是商衍化名下的产业,那处宅邸底下有条密道,可以避开城门官兵的排查,径直通往城外。看来这段时间里,商衍都是从那条密道出入,他又极擅伪装,所以金吾卫才会找不到他的踪迹,拿他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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