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过就是再附加一个条件,这样的小事儿,他还是能办妥的。
再者,要想在一年之内远逐北狄,这样的难度可不亚于登天。
他就不信,这陆时琛真有这样的本事。
之后,便是转交兵符,授令将帅。
待商榷完毕,终于能离开兴庆宫时,暮色已然四合。
宵禁后的长安城,巷陌街衢空寂,廖无人烟。
风枝惊暗鹊,露草覆寒虫。[注1]
看着扈从逐渐牵近的骏马,陆时琛淡淡地笑了下。
就在他准备翻身上马,赶回侯府时,一个掌灯的婢女忽然从街径的对面小跑过来,呼道:“侯爷请留步!”
认出来人是长公主府的婢女,陆时琛便提紧缰绳,停了下来。
长公主府建在永嘉坊内,与兴庆宫之间只有一街相隔。
婢女停在他跟前,缓匀了呼吸,道:“侯爷,长公主殿下得知您偶然经过,想要见您一面。”
陆时琛眸光微动,不多时,便想清了长公主邀他相会的缘由。
——今天好歹是他的大喜之日,平日里,就算她再不待见他,如今也不该对他不闻不问。
他略一颔首,下马随她入府。
长公主拦住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想给他送一份新婚贺礼。
“本来是想派人给你送过去的,但听说你去了兴庆宫,所以就让你来这一趟,顺道把东西带回去吧。”长公主捻起茶盖,轻轻拂去茶沫,浅酌了一口,道。
陆时琛言谢过后,便伸手将婢女递来的礼盒接过。
——礼盒之内,是一樽金身的送子观音。
“你那位夫人并非高门贵女,若能早些有了子嗣,也好在长安城立足。”长公主道。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欲帮衬新妇了。
想来也是,长公主连他的死活都不顾,又怎么在意他的妻子?
陆时琛扯了扯嘴角,如实将圣人的指令相告。
——他不日便要出征,又如何能早些孕有子嗣。
长公主闻言,静默了一瞬,道:“既然你之后无暇携新妇拜会,那今夜,你便替她将茶敬了吧。”
她这般,竟是一点都不愿和镇北侯府多有牵扯。
陆时琛并不意外,低声应下。
他又何尝不是,不欲令褚宁涉水太深呢。
茶是现煎的,于是陆时琛便在长公主府多待了一阵。
期间,酒意后涌,为醒神,他接过了长公主递来的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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