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尊还该感激你?”
他愣了愣,像是以为她认可了自己,认真点点头:“师尊不必感激……”
宁扶沅气笑了,赤眸聚起浓郁的戾气,转身踢起他身下那把剑,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面色冰冷地将人踢下万丈深渊。
……
宁扶沅捏着眉心,头晕脑胀地从梦境里醒过神,不想已是三日后。
但身下的水还是热的,熏得她周身皮肤都有些泛红发皱。
她从前并未梦见过小徒弟开口说话,这一次才意识到,梦境那少年,与她收的小徒弟,除了外貌,其实并不怎么相似。
譬如像刚刚那种毫无求生欲的话,她是不觉得小徒弟会说。
再说,什么杀遍妖魔鬼怪,那小九尾狐妖,至今不仍然在寐坊蹦跶得欢快吗?
看来什么时候得去正道一趟,把玄门宗那闭关的老头揪出来,给她解解梦了。
宁扶沅倚在桶边沿上,懒懒地想了半晌,从水中起身,稍微内调气息完毕后,她还是叫了鱼危来,表情淡淡地嘱咐:“你派人去正道一趟,查一查,入歧从前师从何处。”
鱼危匆匆赶过来,听到的便是这话。
他细长的双眼骤然眯起,有心想问,但对上师尊漠然如凝冰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好。”
他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宁扶沅叫住了。
“等等!”宁扶沅皱着眉,难得地,竟然在踌躇。
“师尊?”
好半晌,她才轻咳一声,状似不经意地指了指院门口那些花:“那些凤仙花怎枯了,没人来养吗?”
鱼危愣了愣,立马回神:“我这就吩咐人来浇花。”
“谁让你浇花了,蠢货,”宁扶沅烦躁地快速开口,“入歧去哪了?怎不见他过来换花?”
鱼危:……
他很想告诉师尊,您那日险些没把人当场气死,小师弟约莫是想活久一点,所以主动避开这个院子了。
但这话他可不敢讲,只是轻咳一声,脸上划过一丝古怪:“您那日让我把他拖走,我便给他安排了重建野渡城的差事。”
“他说野渡城作为边境,城墙不够结实……所以修城墙去了。”
“修城墙?”宁扶沅是愈发看不懂自己这逆徒了。
“对,”不知想到了什么,鱼危沉沉地叹了口气:“不说了师尊,我也去了。”
宁扶沅:……?
“站住,咳,等本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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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无泠一连几日都没回寐坊,是真的在修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