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上个月来信说,今年山里雪下得早,让朕不必过去,等明年开春朕大婚时,他亲自回一趟京城。”
顾苏道:“皇叔的身体受得了路上颠簸吗?”
“他对你做得轮椅赞不绝口,直言要坐着它来京城呢。”
顾苏稍稍得意,嘴角还没翘起,又紧张了起来。
她当初可是答应皇叔远离谢晏来着!这下好了,不仅食言了皇叔还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顾苏不禁怀疑皇叔是来砸场子的。
谢晏搂住她的肩膀,“想什么呢,眉头都皱成这样了?”
“嗯,皇叔他……上次……”
“别多想,皇叔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嗯,他要是指责你,你就来打朕。”谢晏犹豫了下,“过年之前有一场冬猎,你想去吗?”
顾苏踊跃举手,“去!”她捏捏自己胳膊上不存在的肌肉,“我很厉害的。”
谢晏从善如流地检查一番,“朕好像没摸到,晚上好好看一看。”
顾苏斜眼:“你现在的借口越来越多了。”
“皇后说的是,朕下次不找了。”
仙山。
燕莱是个极为能忍的人,十年卧薪尝胆不在话下,但他在仙池里泡了三天之后,立马对大宣皇后刮目相看。
他的下半身仿佛被不断地拆掉重组,直到接上正确的位置,深入骨髓的刺痛让他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东西。
可是他还得微笑着和思谢说话,上次他不过是昏迷了一小会儿,醒来时思谢就哭得两眼红肿,让他再痛也不敢昏迷。
燕莱面无血色,惨白地像一张被风吹破的宣纸。思谢趴在水池边陪他,泪眼汪汪的,“你闭着眼睛别再说话了。”
“我早知道会这么痛,可还是让你来了。唔,其实你可以不受这份罪的。”思谢想,她是愿意给他推一辈子轮椅,抱他一辈子的。
燕莱吃力地举起手,满眼冒金星的他对了好几次才找到位置,他点点思谢的发旋,气若游丝道:“傻瓜,我也想能站着把你抱在怀里,一辈子的。”
当你走不动时,我能背着你。
当你想漫山遍野地奔跑呼喊时,我不用担心追不上你的脚步。
当你想摘树上的桃花时,我能够上你的鬓边,为你斜插一朵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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