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篱,笙篱,这是她第二次经历这生离死别的痛苦。顾苏每天有一半时间是昏迷的。迷迷糊糊中,她突然想到,李松舟该瞒不住了吧。
她和思谢上山之前,并不抱太大希望,想借机离开是真的,她不能一辈子牵着谢晏,让他的心不安地随她跑遍塞北江南。一人肩膀承受大国重担,他真的不能分心。
若是如此……如此,她给他写的分手信也看到了吧?
谢晏同意了吗?
若她好了,他还认她吗?
顾苏不确定起来,人在极度虚落的时候好像看什么都会格外绝望。她的信仰突然就崩塌地一干二净。两行苦泪从眼角划过,落入水里。
“顾苏?顾苏你怎么了?你应我一声啊!师父,你快来看看……”思谢每天来陪顾苏解闷,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非常怀疑她师父的医术。
“师父,到底行不行啊,你让她跟我一样变成大力怪人也行啊,不要醒不过来……”思谢哭得两眼泪花,老头看得心疼死了。
“别、别哭。”思谢长大之后,老头许久不曾哄人,急忙保证,“为师给她吊着命呢。这笙篱在身体里除了不能和那谁靠近,不痛不痒的。要除恐怕得去半条命,她自己坚持要除,为师顺她的意,你急什么。”
“那她都昏迷一天……”
“她这是受不住晕了,你别叫了,醒来也是苦,干脆直接昏着过完这三天算了,反正后期也不需要保证人醒着。”
顾苏一晕三天,再次清醒过来,已经被人搬到床上,全身像被打断每一个骨头重拼,还用的是生锈的螺钉紧拧。
她一动,就忍不住闷哼出声。
思谢在外面和年幼的师弟师妹玩水,在积了雨水的浅坑里跳来跳去,溅一身泥水,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光着脚就跑进来。
“顾苏你醒啦!渴了吧我给你倒水。”
思谢倒水过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脚丫子晃啊晃,可见她的心情明媚。
顾苏喝水喝到一半,便被思谢脚踝上的一小块红色胎记吸引。
!!!
景公主?!
谢晏说他妹妹的胎记长得像什么云来着?
这件事对谢晏太重要了,顾苏不敢大意,可是她当时怎么忘记问,到底是棉花团状羽毛状还是火焰云状。
天上的云那么飘忽不定,随便指个胎记她都能胡诌出个云的形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