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嘲讽了一番,似乎泄了被雨淋的怒气,把房门一关,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杂货屋里的赵斤握紧了手中的剑,剑身因为主人太过愤怒而颤动,在漆黑的夜里闪过一道道寒光。但是它说白了只是人家的家事,他没有立场去管。
顾苏和思谢都看见对方脸上惊愕的表情,这是后妈还是亲娘?
顾苏下床,前往前厅,果然看见林柯一个人蹲在地上抹眼泪。
她拍拍林柯的肩膀,给她无声安慰。
“对不起,吵到你们了。”林柯声音低低的,像被夺去了全部生气。
顾苏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倒是思谢,不假思索道:“你可千万不能嫁,不如跟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
林柯睁大了眼睛,一颗硕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这、这可能吗?
顾苏扶起林柯到她的房间,“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心头肉,你娘何至于此?”
林柯眼里浮现绝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从小我娘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好话……她说我是废物,连绣花都不会……”
顾苏低头瞥见挂在她腰间的荷包,针脚细密,可是荷叶是红色的,花是绿色的,看起来十分古怪。
她试着问:“这荷花明明绣得很好,姑娘是用得什么线,怪好看的。”
“桃红线。我没见过荷花,但看年画上是那样的。”
原来是红绿色盲……除了绣花,并不影响生活,哪至于被说废物,伟大的科学家里也有色盲,并不妨碍他们对人类做出卓越的贡献。
顾苏道:“谁说女子当以绣花来断定好坏。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也不会绣花,思谢也是。王老爷嫁不得,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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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柯天不亮便起来做饭,林母慢吞吞爬起来,骂骂咧咧吃过早饭,三句不离野男人。林柯站在一旁忍受责骂,并不还嘴。
“林姑娘风华正茂,多得是好儿郎求娶,何必嫁与王老爷做妾,若是家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婆婆尽管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忙一二。”顾苏好言好语相劝。
林母横了她一眼,冷笑道:“我的女儿,嫁谁我说了算。”
又对着林柯阴阳怪气,“我忙的很,得马上回将军府,这些不速之客你赶紧赶出去,下回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哼,要是失了清白,城头的老叫花子都不要你。过几日我会向夫人告假,回来给你操办,别想出幺蛾子。”
这话气得人心口疼,反观林柯,因为听多了反而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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