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谢晏把脉,细细思索,这脉象平稳,摸不出任何疑处,“臣医术不精,没有察觉不妥。陛下为何觉得自己中毒?”
“昨日,朕与顾苏一起在御花园饮酒,回去时骤然全身失力,头昏目眩,故有此怀疑。”
白荼眉头紧锁,这症状倒是对上了,但是医书上说此毒需时常接触,潜伏近半年才会出现端倪,这么看陛下去年定然是有哪里与往年不同,才会大意中招。
“陛下过去半年可有接触什么新的物事?”
谢晏摇摇头,宫中生活一向按部就班,谢晏在平常琐事上也不愿变化,与往年未有不同。
如果说有什么人不同,那……不不,定然不是因为顾苏。顾苏她不是原来的蓟云桥,再说这两个月多与他同吃同住,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白荼抬头深深看了陛下一眼,他虽然把身心都放在医术上,对生活情理不够通达,但自从上次顾苏点拨之后,他开始关注求医者的情态,那些未言之事有时候是决定病情的关键。
陛下,他在回避什么。
但作为臣子他没有资格追根究底,只能委婉道“有时候身边人无意间带来的影响最无法察觉。事关重大,请陛下三思。”
“此事未下定论,不许和顾苏说。”
谢晏走出太医院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灿金色的柔软阳光照在雪化后湿漉漉的地面,宛如一面澄澈的明镜,蓝天白云碧树红墙金瓦,尽数揽下。谢晏却无端觉得有点刺眼,眼角干涩,苦水漫在心底。
下一刻,他看见蓟云桥慌慌张张地找来,乌发凌乱,粉黛未施,着急忙荒的眼神在看见谢晏的时候,绽出一个笑容。
谢晏飘着的心被蓟云桥的笑容抚慰,眼前万千美景不及她的颜色。
“你这么早来太医院干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蓟云桥关切地问。
“咳咳。朕昨夜受凉,染了风寒,咳,来找太医看看。我们回去吧。”谢晏故意压着嗓子道。
“哦。”蓟云桥一手挽着谢晏,一手拍着他的背顺气,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她往门里偷偷扫了一眼,白荼侧对着他们,包子脸满是凝重,甚至没有发现她过来。
谢晏有事瞒着她。
谢晏上完早朝,三元端来一碗冰糖炖雪梨,上面还撒着深橘红的枸杞。他漫不经心接过,尝一口才发现不是茶水。
“顾苏送的?”谢晏虽然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汤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属于顾苏的,名满天下的大厨也做不来。
“是啊,顾姑娘可真是有心。”三元乐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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