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大概真的有昏君的潜质。
谢晏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眼底一圈青黑,三元以为陛下被顾姑娘是皇后这件事气得睡不着,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在早朝上突然对孙国公府发难,面色铁青,不留情面。
孙国公府是先太后李桑闲的外祖,现在传到孙定手上,严格来说还是谢晏带点姻亲的长辈。靠着祖上功勋荫蔽,外孙又出了个皇后,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孙国公府富得流油。府上少爷小姐同等教育,盯着谢晏后宫空虚,抱着再出个皇后的心思,有事没事带着孙家小姐进宫请安。
孙定平时早朝话不多,站在边角跟个隐形人似的。谢晏怎么都想不到,这次疫病哄抬药价之事幕后之人会是他。
孙定一开始还不承认,辩解说先太后在天上看着,孙家是万万不敢做这种事,言下之意是搬出先太后来压人。
谢晏示意三元上证据,三元搬出一大摞账本,都是孙家暗室里搜出来的。上边明明白白列着从各家药铺买进多少药材,又以几倍价格卖出。
“朕体恤民情,压低价格,没想到这朝堂之上居然有人与朕公然作对,有人不眠不休研究应对药方,拼着自己被传染也要照顾病人。有人却罔顾百姓生死,沾着人血赚钱!”
谢晏一拍桌子震天响,整个朝堂抖了三抖,个个压低头,不敢大喘气,生怕被陛下想起自己与孙国公府交好。特别是前些日子鸣锣开道上朝的大臣,更是跟淋雨鹌鹑似的。
“诸位爱卿都说一说,你们是哪一种?嗯?”
孙定见自家账本都被翻出来,大势已去,态度马上变了,忙不迭磕头认罪,求陛下网开一面。
“罪臣愿意捐出大半家财安抚百姓,名下所有药铺向外开放,全家吃斋念佛三个月为京都祈福。罪臣诚心悔过,愿陛下再给罪臣一次机会!”孙定此人极识时务,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限量地求得谢晏宽恕。
果然,谢晏一听,脸色稍微缓和。他的目的是杀鸡儆猴,达到效果便成。
李松舟出列道:“臣也愿意捐出一年俸禄以表慰问。”
那些心虚的大臣见此纷纷上前表示他们也不要了,甚至还可以再捐一点银子。
谢晏满意道:“诸位爱卿有此心,朕深感欣慰。大宣有你们一群宏股之臣,万民之幸。疫病还未完全过去,朕会分别派太医到府上看诊,诸位爱卿务必好好保重身体,继续为江山社稷出力。”
疫病过去,京城元气大伤,若是不让这些人出出血,反哺百姓,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打完一棒再给个甜枣,是谢晏惯用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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