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有点摸不准这是什么情况。
“顾姑娘?”
“我没事,就是刚才好像看见皇上往这边来了,差点冲撞龙体,我……我有点怕他治我个不守宫规之罪。”蓟云桥漫天胡地乱诹。
……至于怕成这样吗。
大概,对大多数人来说,对权利的卑微臣服是刻在骨子里的教训,连一个大大咧咧的宫女还没看清人就吓成这样。
那朕只能像现在这样,穿着常服,才能和她正常交流?谢晏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郁闷,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因为对上位者来说,万民臣服,心怀敬仰,这才是最好的情况。
“这你不必担心,陛下开明讲理,你不犯大错,陛下没空和个小姑娘计较的。”谢晏出声安慰。
我还真犯了大错,反贼之女,明知故犯,违抗圣命,欺君之罪,私相授受……蓟云桥一想就能罗列出一大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现下按自己欢喜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想站起来,发现蹲了太久,腿麻得不行,稍稍一动就一阵酸麻的电流蹿遍全身。
蓟云桥刚才笑得太开心了,她穿越来这里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开怀。原来萍水相逢,真有皇帝会在意一个宫女的感受,心里无意识就拉近了和谢晏的距离。
她仰起头,揪着谢晏的袖子轻摇:“我腿麻了,你拉我一把,李大哥。”
这是从她口中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嗓音清脆,暗含亲近,谢晏愣了一下,才想起他上次随口说了个“李晏”。
蓟云桥借着谢晏的力道一鼓作气站起来,跺了两下脚,嗞,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软倒在谢晏身上,还好她坚持住了。
她和外面那些投怀送抱,借此争宠或碰瓷的人不一样,真的。
就在她努力绷住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时,感觉到一股和缓的暖流从背上传递到四肢百骸,瞬间经脉畅通,一口气能跑五百米。
她目瞪口呆地看向谢晏从她腰间撤回的手,世界观被刷新了一回,居然有内力啊这个世界!她想起刚才皇帝那惊人的轻功,将将反应过来。
眼馋地盯着谢晏的施展内力的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酱焖猪蹄,请问她这个年纪练功还来得及吗?
这个世界不是武侠世界,只有少数人可以练成一点内力自保,像什么武功绝学,不存在的。
谢晏向蓟云桥耐心地解释,对她不死心随口抛出的各种异想天开的功夫,又好笑又好气。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真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功夫,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
敲完,两人都觉得这个动作有点过于亲密了,看看天看看地,陷入一阵沉默。
蓟云桥耳根有点热,但她觉得是刚才谢晏的输入的内力余威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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