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梨还想再跟托托说话,可藏于暗处的帝翎在这时现身,她就说不了了。
托托看见帝翎,还是充满悲伤,虽然不像上次一样拼命流泪, 精神却明显地萎靡下去。
他的悲伤却仿佛并非出自被帝翎剥夺了自由,不见天日的生活没有在他心中植下仇恨的种子,为让缪梨见帝翎一面,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这个功劳,仿佛没能打动帝翎。
帝翎只是看着托托,沉默的。须臾,他伸出手,对缪梨道:“宝贝,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缪梨跟着帝翎往外走。
帝翎似乎怀着心事,走路的时候,时不时看她一眼,脸色也怪怪的。
他将缪梨带到空空的小客厅,客厅前端放着一架钢琴,刚一踏入,钢琴就自顾自演奏起来,曼妙的乐声在宽敞的空间肆意流淌。
帝翎打个响指,大门关闭,窗帘垂落下来,敞亮的客厅顿时被幽暗占领,烛光亮起,这么一方小小的天地,好像成了情人幽会之所。
缪梨觉得肉麻,想要出去。
“不急。”帝翎道,“坐坐再走。”
“那把窗帘拉开。”缪梨道,“好好的阳光都浪费了。”
“是么?我不觉得。”帝翎道,“有你在的地方已经充满光辉。”
缪梨被他话腻得一抖,鸡皮疙瘩爬了满身,帝翎说她不解风情,她的确不解风情也不想解,与其跟未婚夫待一块儿,她倒宁愿出去跟托托说话。
帝翎打开靠墙的酒柜,取出一支酒,开塞,倒出,汩汩的酒液在烛光下透出淡淡紫色。
他盯着酒出,美丽的脸庞笼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脑中场景置换,返进昨日的回忆里,沼地魔女来觐见的时候。
那时,帝翎也是看着那支所谓的爱情灵药,灵药浓缩在一个小瓶子里,疯狂恒久的爱恋,竟然都能够从这里面来。
沼地魔女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认真,心中一喜,开口再加一把火:“婚姻是最牢靠的锁链吗?不见得。女王只有一个,如果不及时把握,万一有魔种在您之前,夺了她的芳心呢?”
帝翎眸光一动。
他伸出手,缓缓将魔药瓶子捏在指尖,唇角翘出微笑的弧度。
意念回到现实,酒倒了三分之一,帝翎放直瓶身。
他将酒在杯中晃荡着,看着这种同样能带来快乐的液体,心里想,这已经不是最能让自己快乐的物事。
帝翎拿了酒朝缪梨走去,他一个杯,缪梨一个杯。
“这种酒甘甜醇厚,又不上头,你一定喜欢。”他道。
“喝了就能出去么?”缪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