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眼睛一跳,心道不好。
她见少夫人将木雕摆在了半拱雕花架子上,三姑娘好奇的道了一句:“嫂嫂,这雕的好有趣啊。”
很灵动。
小鸟,蜻蜓,蝉,蚂蚱……
她好奇问:“嫂嫂,这是谁雕刻的?”
秦妈妈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听见少夫人道了一句:“在庄子上,帮了一个人走出了泥潭,他穷的很,没有钱,就雕了些木雕讨好我。”
三姑娘以为是庄子上的老农,笑起来,“嫂嫂,那你被讨好了吗?”
折霜:“嗯,心很虔诚。”
三姑娘就啄一口茶,不解道:“嫂嫂,你之前不是教我,说看得见的珠宝肯定比说出来的虔诚好,怎么变了?”
折霜将最后一个红眼睛的蚂蚱放在了架子上,转身道:“人总是会变的。”
三姑娘就不问了,因为她正感伤于“人总是会变的”这句话,在她看来,她老实本分的大哥就变了。
过了一会,她有些累了,就沉沉的在春意斋里睡了过去。
然后过了一会,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脚步声走动。
她听见了大哥的声音,还有女人哭哭啼啼。
陆琴之起身。
一帘之阁,她看见大哥和一个女人站在一处,嫂嫂坐在凳子上,正在喝茶。
大哥羞愧的看向嫂嫂,又有些期待的道:“阿霜,之前太匆忙,没有正式跟你说——这是柳柳,她,她怀了我的孩子,我都想好了,等她的孩子生出来,就放在你的名下,阿霜,你原谅我吧。”
折霜啧了一声。
她没有伤心,只是端着茶浅酌了一口,然后抬起头,道:“放在我的名下?陆远之,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她站起来,勾起唇角,一字一顿道:“我父亲是南陵公,母亲出身英国公府,我姨母是皇后,表兄是皇子——陆远之,她算个什么东西,肚子里出来的东西还想养在我的名下?”
陆远之有些恐慌。
这还是他自己出事后第一次跟阿霜说话,见她这般,有些气恼却更多的无力。结果刚想说两句好话,就听见柳柳哭了起来。
陆远之心道不好。
阿霜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人了。
果然,就见阿霜眼神眯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陆远之向前一步,“阿霜,你冷静一下——”
折霜就看他,啧了一声,“陆远之,你不要紧张,我从不打女人。何况你们之间,一个巴掌拍不响。”
她伸出手,啪的一声,打在了陆远之的脸上,将人打倒在地上。
柳柳惊恐大叫,哭的更大声了,扑过去趴在陆远之的身上,“陆郎——”
折霜看了看手,慢慢的走过去,伸出脚踢了踢柳柳的脚,“让一让。”
柳柳被她所压制,情不自禁的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就见折霜提起陆远之的头,然后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