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做生意不顺心,回来就会找茬骂他,急了还会踹他两脚解气,虽然外婆会制止,但他仍旧逃不了皮肉上的伤害。
舅妈更是如此,她前些年怀孕,因为帮着舅舅忙生意掉了孩子,这些年一直很难再怀上,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奇怪,多一点也不愿意照顾他。
“你个野种的玩意!你妈顾着自己在城里玩不想要你了,哦,我们就得接着你养你?!”
“柳茹禾那个浪蹄子生出来的,指不定也是个又浪又混的!”
饭桌上,她指着苏择这样骂,苏择捧着碗,嘴里的饭瞬间索然无味。
外婆悠悠瞪了自己儿子媳妇一眼,拍拍外孙后背一下,小声说:“去吧,回屋去吃。”
苏择点点头,捧着碗低着头回外婆屋去了。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逢几天就会发生一次。
从躲在被窝里哭,到心无波澜的面对辱骂,渐渐的,他也就习惯了。
有时候他蹲在河边,望着湍流不断的河面,总是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不该被生下来,不该活着。
他的存在,给好多人添了麻烦。
可是当他一想到说回来接他回家的妈妈,那种不想活的念头又抵消了下去。
就这样将近过了一年,他在河边遇到了刚刚到来疗养的胡桃。
他想不到,看上去那么单纯富足的小女孩,好像还不懂什么是生命的年纪,就有了轻生的念头。
“扑通”的一道落水声,人没再浮上来,彻底让他乱了分寸。
他毫不顾忌地跳进河里去救人,在与翻涌的河水对抗的过程中,他脑子里不仅是要把她救上来这一个想法,他也确认了,自己骨子里还想要倔强生活的劲头。
他救了她,也救了自己。
苏择把小胡桃捞上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吐出好几口水出来。
“你跳河干什么!!”苏择吼她,“你又不会游泳!不怕死啊!”
小胡桃通体被河水滚得湿漉漉,坐在地上,双眼肿胀,被他一吼,哇哇大哭了出来。
走了一趟“鬼门关”,她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块石头也被掰碎,原本呆愣无神的眼睛恢复了光亮,不管不顾地抓着他哭,浑身吓得乱颤。
傍晚,苏择送胡桃回去,姜与蓉看见门口这两个浑身湿透的小孩,惊讶地赶紧带着他们往屋子里走:“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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