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伍长,拖累了你们。”
薛琅挂在队友身上站稳,有些羞愧,“我不该做你们的伍长,我这就去找将军请罪。”
“可是伍长本来能赢的,是想带我们一起……”“我们跟你一起去,就算不做伍长,我们也是同袍,伍长哪有什么罪过?”
七嘴八舌的安慰声是薛琅进营中后从未听过的,他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竖起尖刺的同时也让他人对他竖起了尖刺。如今他反思了自己,和他对着干别扭着的队友们反倒也反思起来,气氛从未有过的融洽。
第二场比试的场地中五人围成一圈,互相为这次失败道歉,场面滑稽又温馨。赢了比试的队伍回头望来,“喂,你们输了也不要躺在地上哭鼻子啊。是大丈夫的,下次赢回来!”
“你们等着瞧,下次要你们好看!”薛琅搭着队友肩膀,几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回去。虽然调军即将回到边陲驻防,参与同一场比试的队伍可能明天就奔向四方,但不妨碍他们这时候互相放一波狠话。
最后一个小小的伍长卸任自然没有找到领军的将军那里,原本头疼着到底要不要给薛琅再换一个队伍的百夫长听完他们的来意,狠狠松了口气,语气也柔和起来。
他们队伍的伍长最后给了之前积累了足够表现的士兵,百夫长挨个鼓励他们,“一次失败没什么,下次继续努力。训练的时候好好训练,上战场活着回来,攒够军功升职轻松得很。”
战场啊。薛琅出了营帐许久,还在想这个词。新任伍长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肩膀,“阿琅,我不太饿,今天我的肉汤你帮我喝了吧。”
兵士们对比试又爱又恨,爱的是比试结束后的加餐肉汤和一段自由活动时间,恨的是比试前后必定增加的训练量和比试失败的丢人。但不管怎么说,营中的肉汤都是难得的美味,每人一碗,几乎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量分给别人。
“头儿,你怎么刚上任就欺负人?不行,今晚上打水得你去打。”
“就是就是。”
薛琅被簇拥着往回走,明明已经不是伍长,却好像与队友们更亲近了一点。他用力眨眨眼,将酸涩咽下,一手揽了一个肩膀,“谁要喝你们的肉汤啊?走走走,回去还有肉干没吃完,别让其他伍闻见味过来了。”
一行人直奔歇息的营帐,刚走几步,薛琅和新伍长正说着后面该怎么加训,忽然感觉拥着的队伍转了个方向,往旁边走去,他好笑道,“你们怎么连路都能走错?”
刚要带人走回正路,薛琅一回头就看到大路远处并肩走着的一行人。比试结束后路上还有不少人在行走,逐渐停下列队,人影众多,他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几位将军中间的瘦削少年。薛瑜裹着披风,略矮众人一头,但气势上丝毫不弱,眼若点漆,顾盼神飞,仔细辨认就能发现,反倒是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将军们在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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