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又实在没到那个分上。
苏漾此时的模样就跟徜徉在西子湖畔,光辉照耀的正室之光一样,慈祥得让她“这半路横插了一脚的狐狸精”实在汗颜。
她张了张口,其实很想说:我和千岁爷顶多就是有点拉小手的小情愫,爱情这颗脆弱的花种还没来得及发芽呢,就被您这捧天池水兜头盖脸地浇了个通透,您实在没必要这么整我啊。
可是,这话说出来她又觉得别扭,愣怔了半晌,做了个指天对地的动作,道:“夫人想多了,我真没那个意思。”
说她心高气傲也罢,说她不自量力也罢,在这个妻妾成群的世间,她从未想过给人做妾,也不可能同其他的女人侍奉一个男人。这话说出来是有些轻狂,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苏漾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仔细看了她许久方又写道:你是不欢喜我吗?我平日鲜少在府中,我们不会经常碰面的。而且你要知道,月锦他早晚是要做皇帝的,圣上即便疼宠娘娘,也免不了要充盈后宫。
她当然知道。
沈衡低头,用手拨弄着桌上的烛火,道:“我真的没这样想过。夫人同王爷鹣鲽情深,能有这样的气度也着实令人钦佩。沈衡虽然身份低微,却自知没有给人做妾的姿色。”
自古以来妻不如妾,为妾者必要美艳温柔,左右逢源。她这样的性子,做不得。
苏漾闻言笑了笑,写下一行小字,递到她面前,字迹是那样清晰、娟秀:如果这话是月锦让我来问你的呢?
她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这话是真是假,只是那样看着沈衡。
“他不会。”良久,沈衡说了这三个字,声音不是很大,却是异常笃定。
苏漾眼中划过一抹异色,屋外的门却被推开了。
身穿玫红粉裙的刘雅君带着丫鬟走进来,看见苏漾在里面似乎吓了一跳,旋即热情地走上前来。
“苏姐姐也在这里呢?你在跟沈姐姐说什么体己话呢?可不能偏颇了我。”
沈衡瞧着她身边那两个丫鬟,长得比道道还要壮硕,分明是闲来无事来她这儿找事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漾并没有将写着字的白纸立时收起来,而是端起手里的茶盏,啜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写道:刘小姐来了?
刘雅君不瞎,眼看着那桌面上晃眼的黑字,哪里会不明白?
只是这事,一则人家明面上没跟她说,二则,她也摸不着是不是苏漾在试探沈衡,扫了一眼之后便笑开了。
“我闲来无事,来找沈姐姐聊天,夫人也是吗?”
苏漾不算是王府正妃,又不是侧室,身份其实是有几分尴尬的。苏王爷一直没娶亲,所以大家便称她一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