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
“吕贵妃是东境节度使的侄女,你可知?”
姜定蓉从他怀中跳出来,坐在一侧,抬起袖扇了扇风。
抱了这么片刻,他热气都传到她身上来了,热得慌。
怀中一空,宁楚珩明显不满了,抿着唇静静看她。
姜定蓉假装没看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了的水,抿了口,稍微缓解了一下热意。
“嗯,知道。所以吕贵妃是被陛下赐死的?”
姜定蓉想着,东境有些什么动作,陛下素来是个不能容忍的。在这个节骨眼,赐死吕贵妃,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是她总觉着哪里不对。
吕贵妃就算是东境节度使的侄女,那嫁给陛下都二十多年了,因为这个赐死吕贵妃,她总觉着荒唐了些。
“不是。”
宁楚珩敲了敲桌子,引起她的注意后,才慢条斯理说道,“陛下这时候赐死吕贵妃,说不通。但是若不是陛下赐死的,那就只能是吕贵妃自裁,如此一来,更说不通。”
两人对视了一眼。
大概清楚了,吕贵妃之死背后,可能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
但是想这么多也没有用。人已经死了,现在要看的就是,吕贵妃死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姜定蓉看了眼宁楚珩,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既如此……”
“既如此,该睡觉了。”
宁楚珩面无表情打断她。
“明日去王庭,吕贵妃死了,你是宗室女,按理也得守灵一天,以示尊重。”
“还不睡,明天去了灵堂上睡吗?”
姜定蓉啧了一声,麻利起身:“我去沐浴。”
明明已经沐浴过的男人,随之站了起来,嘴上冠冕堂皇说着:“我给你擦背。”
这个擦背的服务太全面,将姜定蓉翻来翻去擦了个遍,擦到她累得抬不起手,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七想八,早早睡了。
王庭没了一个贵妃,这可不是一个小事。
吕贵妃跟了陛下二十多年,又孕育了一个成年的皇子,可以说除了皇后之外,王庭之中,数她最有地位。
偏生这么一位贵妃,就这么没了。
皇后还得尽心尽力给她置办丧事。停灵在贵妃殿中,请了和尚诵经,还有不少外命妇前来为吕贵妃吊唁。
姜定蓉去的迟一些。
她去时,已经巳时了。不少外命妇都到了,在灵堂外为吕贵妃吊唁。
皇后是主子,吕贵妃的丧事由她来治,因此皇后还在灵堂,一身素净,面显疲倦。
英王领着英王妃,侧妃,以及一堆庶出子女,在灵堂哭得死去活来,抱着棺木伤心欲绝。
姜定蓉扫了眼,想说个节哀,想了想,姜弘光这个人要是转移注意力跟她在灵堂扯起来了,就麻烦了。
索性就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给吕贵妃上了一炷香,躬身送别。
她自觉和吕贵妃没有什么交情,来上个香送别一下,已经尽到了她宗室女的义务,就退出灵堂,准备去庭院搭的棚子下面躲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