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开始作曲,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沈洛川没想到他突然来了灵感,挑挑眉,没再打扰他,也就忘记了提醒他,摔过的地方要用热水敷一敷。
……
第二天是周日。
这天原本姜映雪是可以休息的,但换了新教练,上课时间改了,她只好继续去俱乐部。
许媛周日休息,白天跟姜映雪在家看动画片,时间差不多了带孩子去吃饭,吃完送她去俱乐部,自己跟罗泽宇上街闲逛。
俱乐部平时有双人滑和单人滑的儿童集体班,每次姜映雪来总是很热闹,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小朋友们像气球一样在冰面上飘来飘去。
但今天冰场格外安静,一楼没看到什么人,她乘电梯上了二楼,只有沈冰年一个人在那儿等着。
沈冰年看到她,悄悄松了口气,随即又问:“你怎么才来?”
“又没迟到,教练不也还没来吗?”
姜映雪抱着冰鞋包,特意坐到了离沈冰年很远的位置上,低头换鞋,然后认真地给自己绑上护膝、护踝、护腕、护肘、头盔……最后戴上手套。
沈冰年视力好,虽然隔那么远,但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动作,见她又把这一身粉给绑上了,自己都没发现他在看着人家笑。
然而姜映雪透过头盔看见了,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你笑什么,难道你没绑?”
“我哪有笑。”
他想也不想就反驳,他当然也绑了这些,只是因为他穿着衬衫长裤,外面看不到罢了。
更惨的是,因为昨天摔了,而他写曲太过投入忘记处理,今天起床时倒吸一口凉气,连上午的芭蕾课都没怎么练,所以在姜映雪来之前,他的保护措施做得比人家还认真,只比姜映雪少一个头盔而已。
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嗯,怎么好像,真的在笑?
沈冰年努力压下唇角,绷紧脸,仰着头,一派傲慢不屑的姿态。
姜映雪看着,不怎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同样懒得理沈冰年,靠在椅背上,只等教练过来。
可是他们等啊等,都被冰面外溢的寒气冻冷了,也不见教练上来。
姜映雪有些吃不消,只好隔着半个冰场冲沈冰年喊:“教练呢?”
“我怎么知道!”沈冰年也冻得发抖,虽然正值六月,但他觉得有必要把家里的羽绒服翻出来了。
“那你去找啊。”
“为什么是我去?”
“不是你要今天学的吗,本来我今天可以休息!”
这倒是。
沈冰年没法反驳,小心地站起来,踩着还不习惯的冰鞋往外走,走到一半,他忽然想,他怎么可以这么听这个小笨蛋的话,显得自己像她的手下?
脚下转了个方向,去拉瘫在椅子上休息的姜映雪:“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