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方直一凛,忙应了声是。
李臣简还是一派和颜悦『色』,今日不谈公务,说说私事,你也不必紧张,坐吧。
耿方直呵了呵腰,虽落了座,也是战战兢兢,不敢松懈。
李臣简的脾气是尽皆知的,但若是以此就断定他相与,那可就错打了算盘。这年他在军中厮混,累官至侍卫司都指挥,职务与陈国公不相上下,就可见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无争。如今政局,正处在皇权更替前的紧要关头,三位国公谁能走到最,谁也说不清楚,因此即便是即将结成姻亲,在他面前也不能放肆,平心而,耿方直还是有怕他的。
他的不安,李臣简全看在眼,偏头道:自打你与郡主结亲以来,咱们还没交过心,今日我得闲,咱们兄弟坐下,大可开诚布公说说心话。他复笑了笑,前几日有一则消息传进我耳朵,听说你家下有个通房,已经跟了你四年,可有这回事?
耿方直心头一跳,难堪地低下头去,嗫嚅了半晌,斟酌斟酌才道:通房是有一个,也确实跟了我年
既然年了,想必感颇深。李臣简调开了视线,眯眼望着门外的戟架道,非草木么,枕边侍奉年,若是只拿当一般婢女,未免薄寡恩了。你我都是男,待身边,没有不尽心的道理。可惜,她的身份不称你,你需要一个妆点门面的贵女,因此选中了我家郡主,可是这样?
耿方直大惊,鼻尖上沁出汗来,颤声道:不,公爷误会了,原本那个通房是祖母怜惜我,放在我房伺候起居的确实只是区区的婢女,并不像公爷想的那样。
李臣简哦了声,但坊间传闻你爱惜这个通房,曾经向她许诺,待郡主进了门,就要正式提拔她做姨娘他眼波流转,在耿方直面上轻轻扫了一圈,若是这样,那将军可有欠妥了。
耿方直顿时面红耳赤,想是被他猜中了内,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李臣简叹了口气,抬起一指慢慢抚触着自己的鼻梁,淡声道:郡主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也知道,堂堂的宗女,若是进了你耿家门,立时就要面你妻妾双全的窘境,实在太过折辱她了。她前几日与我夫说过,这桩婚事有不满,我只这一个妹妹,自然要尊重她的心意。今日来见你,无非是想你,这事打算怎么解决。你可以回去同家中长辈商议商议,看看是就此退婚,还是另想其他办法。依我的意思,既然你和那个通房有,竟还是别牵连其他姑娘了,一辈子不娶,单抬举她一个,也不是难事。
然而这种所谓的不是难事,普通男来说实在无法办到。没有嫡妻,将来便没有嫡子,以妾生的孩子传继家业,说出去会招耻笑,这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了。
的亲事,要是就此退了,他无法想象日会面怎样的局面,两下一思量,快便有了决断,站起身向李臣简长揖下去,请公爷听我说,这门亲事虽是长辈们做主定下的,但我郡主的仰慕是真的,不敢蒙骗公爷。至于家中通房,只是比寻常女更亲近,并不像外面谣传的那样得宠爱。若是郡主不喜欢,我回去便将送走,绝不留一日公爷,还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明日去府上向郡主赔罪,倘或郡主不肯原谅我,届时退婚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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