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一笑里所蕴含的内容值推敲,当年胡太夫人还是胡贵妃时,宫闱之中怎么能少了明争暗斗,不过后来官即位,一切没有了再拉扯的必要,胡贵妃跟随儿子出宫,难道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吗?
边的茶盏里茶汤凉了,宫人上来换了盏,太后端起来抿了一口,半晌道:人说夫『妇』一体,这话其实不全对,有娘根基不壮的女子,才万事倚仗夫主。宦海沉浮,荣辱顷刻之间,问鼎,退自保,这才是女子应有的风范。当年的大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先帝抬爱,另行赏赐了你们封号,我想梅芬应当也有外祖母的风骨,即便出阁嫁人,也以江山社稷为重。
明夫人的心都凉下来,她道,太后终于要在梅芬身上打主意了。那几位皇侄,恐怕没有一个能免于被禁中监视,太后的话说明明白白,梅芬虽嫁了魏国公,未必要和丈夫一心。夫贵妻荣是后话,若是魏国公有任何异,要梅芬懂向禁中告密,那么魏国公就算获罪,也罪不及妻子。
这怎么才好明夫人慌了。看看太后,那张苍白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淡漠地望着她,在等她一个交代。
明夫人没子,好把自己心里的不安和盘托出了。
太后交代,妾绝没有二话,自妾母亲时起就一心拥戴官,太后是道的。妾也不敢隐瞒太后,这门亲事,如今很让妾为难。明夫人『摸』了『摸』额角道,梅芬这孩子有心疾,十来年不肯出府半步,连上京贵女的金翟筵,她都没有参加过一回。前几日胡太夫人托太史令相看日子,在闹一天星斗,险些把她爹爹气死过去。妾真是不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她怕见生人,怕像见鬼似的,下找了好些郎中,也托了御医院赵提领替她诊治,毫无收效。妾是真愁坏了,不怎么向魏国公府交代,亲事到了这一步,不能不结,若是硬结,实在怕梅芬寻死觅活。说着泛泪光,低头擦了擦,哽声道,妾和镜清生了一子一女,倘或梅芬有个好歹,妾倒宁愿留她不嫁人,越『性』儿养她一辈子,也就罢了。
太后听了,果沉默了许久。
其实舒国公嫡女有怪癖,这事她是听说过的。一位风华正茂的小娘子,鲜少出门倒情有原,金翟筵上从未『露』过面,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今日既传召了舒国公夫人来,话也说了那许多,两的亲事是不成也成的。太后并不拘泥于谁嫁了魏国公,要新『妇』能为禁中所用,能盯着魏国公的一举一,就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