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出谋划策。”盛笙气又好笑,“听你哭成什么样子了,鸭子似的。”
盛喃闻言更又想哭了:“你还笑得出来你……”
“…盛喃,”盛笙叹气,抬手想去摸女孩头,想起什么还是没抬那么高,轻抚了抚她肩膀,“你永远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间离开,你必须学着接受,只有接受这个,你才能更好地去面对要发生的一切,而不是再在以后懊悔自己当初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盛喃在盛笙的目光里微微怔住。
到此刻她才突然想起。
盛笙大她四岁,她没经历过的爷爷奶奶的过世他经历过,她已经记不得了的母亲的去世,那时候他已经完全记事了。如果说盛天刚或者其他人因为这些事情而无力顾家时对她的忽视程度有一分,那对盛笙就有十分。
而那个时候,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所有大人悲痛或者焦头烂额无暇顾及的时候,他还要照顾她,因为她是妹妹,因为她比他小四岁,因为照顾她是他的责任。
“哥……”盛喃本来以为流干了的眼泪一下子又拉开闸门,她哇的一声扑上去,埋在那人怀里放声地哭,“对不起……”
“你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盛笙语气像生恼,但转眸间,也只有他察觉酸涩翻涌进眼眶。
他只是不能哭。
这个道理在他七岁那年盛天刚就教过他了,盛喃还小,她哭的时候要有一个人给她擦眼泪。
所以他可以难过,但不能长。
盛笙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还在呜咽着的小姑娘的后背:“盛喃,我需要你在这几天决定一件事。没有太多时间给你准备,所以你要好好考虑清楚。”
“……?”
女孩哭得通红的眼睛抬起来,惊恐又茫然地看他。
盛笙不禁很轻地笑了下:“没有其他坏消息了,别怕。”
盛喃鼻子一酸,眼泪憋住:“…你说吧,我不怕。”
“手术就算再成功,肝癌二期的转移率很高,他也还是要去M国的抗癌中心住的,不过是住院部和疗养部的区别。”盛笙停顿了下,“这一去短也要两年,只有殷阿姨在那边不够,她毕竟不是他的血缘亲属。”
盛喃想都没想:“我去!我不上学了!”
“你不上个头,”盛笙气得抬手敲了她一下,“你是不是想气……气坏他?”
盛喃憋住,哭红着眼:“那让我选什么。”
“你已经有完整的高中学历,费老师那边我确定过,他说以你的美术功底和之前交到他那里的美术作品,数量质量上都足够申报M国那边top10的美术学院;而你的英语成绩,托付雅思对你来说也不是问题。”盛笙一顿,“或者留在国内,正常完成高中和大学学业,但是这样我会去到那边,距离太远我很难两头兼顾,需要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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