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里一层外一层围着的,正是盛喃和郭禹彤的课桌。
争吵声从里面传出。
盛喃隐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快步走过去。
“真…真不是我弄的,我看到就这样了!”
“我和雪晴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就你自己一个人,不是你是鬼啊?”
“不是,真不是我……”
盛喃走到窗旁。
围观的同学见她回来,主动把路让开,最近处那个的眼神好像还有点同情。
盛喃没来得及思考,就看见被围在中间的三人。
黎雪晴,陈格格,还有单独坐在她前桌的那个叫丁小君的女生。
从盛喃这周上课开始,前桌这个丁小君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唯一算得上交流的大概就是老师让传卷子时候,丁小君会转头仓促看她一眼,不等盛喃说什么又会飞快地转回去。
所以前后桌一周了,盛喃连她到底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过。
这会儿也一样。
站在那个汤汁狼藉的课桌前,女生绞着手,脸涨得通红,辩驳的话僵硬地说了半截,就在余光瞄到盛喃后快速地低回头。
“我去,什么情况?”郭禹彤从盛喃身后走过来,惊愕地望着那洒了半桌面的东西,“这是菜汤吗??”
陈格格抱臂,冷哼了声:“丁小君把她带的菜汤洒盛喃桌上了。”
“不、不是我……”丁小君仍低着头,声音比方才低了点。
旁边围观的同学里,有人皱着眉说:“教室里又没别人,就你和黎雪晴自己带饭,那会儿黎雪晴又出去了,不是你还能是她啊?”
“我,我不知道是谁,但真的……”
“真什么真,烦不烦啊你!就会说这一句话啊?!”有人低骂了声,“煞笔。”
“你笨手笨脚的弄坏班里多少东西了,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道个歉最多再买几本新书的事,非搞得这样,真无语。”
“……”
围观的同学里陆续有人开口,但都是帮陈格格腔的指责,没一个替丁小君说话。
这个年纪的学生们多还不懂假意,他们对着丁小君,无论眼神或语气都带着不加遮掩的厌烦和恶意。那不是一天两天能汇集起来的。
盛喃知道。
事实上,来这个学校一周,她观察最多的还是丁小君,不过是被迫的——在今天上午郭禹彤搬过来前,离盛喃最近的就是前面这个女生。
这个女生每天都穿着有点旧的,好像洗了很多遍的衣服,身上哪天会有种不太好闻的味道。她说话的语气总是直愣愣的,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就算背对着盛喃,盛喃也能从大笑的同学们眼里“看”到她的木讷和窘迫。
后排的男生们课间时候会拿她开玩笑,“丁小君”这个名字像什么脏东西似的,只要和它挂在一起说出来,被说的人就一定要露出厌恶恶心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