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放我下来?”景昔望了眼房门,微微动了动身子。
再往前,可都要进屋了。
以往不知他秘密时,还能将他当作半个同类看待,如今知晓了他是如假包换大男人,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赵弦宁径直踏进屋子,将她放下,燃了烛火,坐下道:“我去了天平山。”
闻言,景昔水也顾不上倒了,一股股坐下张口问声:“如何?”
赵弦宁皱眉,眼睛却是瞄向床榻边官服,不是她的飞鱼服,而是狱卫们的红鹰服。
不见他应声,景昔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快说,到底如何?”
赵弦宁收回神色,平静倒了杯茶水递给她:“监刑司的男人并非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他有必要提醒她,当年她就是吃了姓沐那男人的亏,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景昔听得满头雾水,刚想训道他几句,却听他又道:“天平山如你所说,不太平。”
景昔放下茶盏:“如何不太平?”
“我在深山野墺里听到了村民口中所说的天雷声,与雷声相似,但却不是雷,而是硝石。”
景昔眉头紧皱:“可是军火所用的硝石?”
赵弦宁点头:“先皇便曾用过硝石开山,以撷采玄铁,锻造兵器。”
“你是想说,郭氏一家的死与此有关?”景昔凝深了眉宇,望着他低声,“你如何能断定你所听到的,是销石开山之声而不是闷雷?”
“不能断定。”赵弦宁垂眸,“但我闻到了火药味,与销石无疑,且我想靠近时,发现林中布了阵。”
景昔抬眸,这才看到他肩膀上碎叶:“你遇到鬼打墙了?”
“差不多。”赵弦宁抬手微微拂去肩膀上尘屑。
景昔起身,望着月色冷了双眸:“私造官铁,论罪当诛,刘大人定是顺藤摸瓜猜出了其中鬼魅,才会被杀人灭口,小弦子,你说,他们下一个目标,可会是你我?”
末听他应声,景昔望着月色又低低唤了两声:“小弦子?赵弦宁你……”
她回过头来时,却见他已趴倒在桌上,血水顺着袖口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景昔神色微乱,扶着他挪到榻上,解开衣衫时,才发现他臂膀正是渗血,裂口不大,却是伤到了经络,但这点伤还不至于让这个常年习武的男人昏倒。
景昔拿来药散处理好伤口,便将他衣衫褪下,借着火烛在他光溜溜身上摸索了一遍,便是胯下肉鸟,都捏起来看了看,方才在小腹前发现了一抹针眼般大小的伤口,已经发黑,应是在中了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