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是言落低压的声音:“麻烦帮我找一副新的眼罩。”
“好的,请您稍等。”
空姐随即离开,盛望舒僵硬地扭着脖子,朝向窗口的眼睛因为斜射过来的光线而感知到大片的黑红。
仅过了两分钟,空姐便再次过来,拿给言落一副崭新的眼罩,而后离开。
言落低声道了句谢。
下一刻,忽然有柔软触感轻轻覆上手背,是言落把眼罩放在了她的手上。
“不想换座位就戴副眼罩。”他温声说:“外面阳光太刺眼。”
整趟航程,除了刚落座时的换座邀请和眼罩,言落没再打扰过盛望舒。
盛望舒强撑着闭眼半个小时,实在没有睡意,便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
她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铅笔和素描本,看着舷窗外雪山般连绵的云层出神,半天才在本子上勾勒一笔,没过一会儿又不满意地擦掉。
最后干脆懊丧地把本子一合,塞回到包里。
转头的时候,余光瞥过言落,他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正低头看书。
清透的白光落上他的侧脸,浓密睫毛被光线照出绒绒淡影,他的侧脸安静而清隽,盛望舒好似恍然间看到他少年时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望向窗外,轻轻抿了抿唇。
刚刚那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他手中书本的封面,竟是她初中时期读过之后又兴致勃勃向他讲述过的一本小说。
那样优雅斯文的模样,配上那饱和度极高、略显中二幼稚的小说封面,违和感深重得让她无由地生出一股烦躁来。
落地A市。
临下飞机前,言落才合上那本书,对盛望舒笑了笑:“这本书写得不错。”
盛望舒睨他一眼,“看来盛世今年要减少跟星宸的合作了。”
言落微微挑眉:“为什么?”
盛望舒故意刻薄嘲讽:“有一个那么爱看闲书的总经理,我不得不怀疑星宸的专业性。”
言落闻言,并未在意。
他极轻地笑了声,看向她的桃花眼里蕴着浅浅温柔的光。
明明是为自己辩驳,倒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不要总是逼自己太紧,有的时候,适当的放松、顺其自然或许更容易激发出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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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盛望舒收到独立设计师徐栋的邀请,出席他的个人时装秀。
徐栋毕业于专业院校,四年前因一套后现代主义装饰风格的礼服裙在圈内声名鹊起,一年间先后拿到和三个高奢品牌的合作。
近两年他归于消沉,鲜少再出现,也一直没有再出新的作品。
这次时装秀,是他时隔三年第一次时装秀,前后筹备了一年的时间。
盛望舒受邀而去,徐栋很给面子,给她留的是第一排看秀的座位。
时装秀晚上七点钟开始,这种场合,依然是各类明星争奇斗艳博版面的战场,盛望舒在秀场遇见了沈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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