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之:“……”
他一甩袖子,差点把仅剩下的内袍甩溜肩。
他背过身子,怒道:“滚出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季薄情软着声音道:“你消消气,那我先走了。”
说着,她便掀开帘幔,离开了。
裴宗之微微皱眉,感觉到有几分异样。
他下意识转过身,就见季薄情重新掀开门帘,钻进来一个脑袋。
她笑嘻嘻道:“你其实也舍不得我吧?”
裴宗之:“……”
他捡起一个空茶杯,颠了颠。
季薄情忙放下帘帐,一溜烟儿跑远了。
等她放下了帘帐,他才狠狠地将杯子砸在了门口。
“砰——”
季薄情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回头,反倒加快步伐,远离那个帐篷。
她眼中的爱慕与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只留下深思的神色。
如果她感觉的没错的话,他之后的动怒并没有他之前那么严重,好像她说的那番真诚的话语中,有哪一句打动了他,使得他饶过她了。
以裴宗之的性子推算,并非是那些浅薄的爱语,极有可能是她世家和平民的说法打动了他。
一位世家家主难道还会怜悯平民,同样憎恶世家制度吗?
黑羊群里难不成出现了一只白羊?
季薄情只觉得好笑。
通过今夜这一遭做戏,季薄情也算是搞清楚了裴宗之所说的“光阴却属天狼星”没有半点歪念,他可能真的卜算了这一卦,也可能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或者自己所代表的立场。
不过,若是她代表的是女帝一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试探真的只是试探吗?有没有带有一些本心?
裴宗之曾经说的那句诗实际上是形容“天狗食日”的现象。
每当天狗食日时,人们总会敲打铜镜,想要借此吓退天狗。
“人家敲镜救不得”,这天就一片昏聩,如无日之天。
季薄情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帐内。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想要裴宗之了?为什么怎么想都觉得他似乎在对自己投诚啊?
季薄情一进自己的帐篷,就看到一个眼熟笔挺的背影。
她往那人头上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不认识的名字和一个【伪】字。
定然是伪装没有做的太完美的玉长生。
她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好像这段日子的压力都可以放下了。
她加快脚步,猛地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那个背影一僵。
季薄情带着些好笑道:“怎么了?这就认不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