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来到窗边,打开一道缝隙,朝青云坊的巷口看去。
厚实的雨雾遮蔽了视线,入眼所见一片白茫茫。
可只盯着一处看的玉长生像是看到了什么。
他眼神坚定清明,没有一丝睡意,仿佛刚刚在榻上的时候,他没有一刻是真正睡着的。
他手指虚握,朝向自己放剑的桌子。
桌子上的剑一阵颤动,仿佛被什么所吸引,下一刻,“蹭”的一声,剑身从剑鞘中射出,径直投入玉长生的手中。
玉长生持剑而立,随时都有可能破窗而出。
突然,他侧了侧头,将目光投向长榻。
季薄情含混地呼唤了一声宫人前来伺候,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额头,撑起身子。
“朕差点忘记了,朕现在已经远离皇宫,身边也没有宫人了。”
她声音微哑,带着睡后的慵懒。
她眨眨眼睛,带着朦胧水汽的眸光投向远处朦朦胧胧的人影。
“谁?”
玉长生:“陛下,外面有军队。”
季薄情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光着脚跳下长榻,跑到玉长生身侧,望向远方。
可别说远方了,就连近处的顾清池和崔不群的宅邸都被雨雾笼罩,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季薄情转过头,看着玉长生明亮的双眸,“你……能看多远?”
玉长生:“贫道力有不足,只能看到青云坊巷口。”
季薄情一阵无语。
青云坊巷口距离这里可是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中间至少隔了五六个豪宅园林。
季薄情立刻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玉长生:“有一队士兵走进青云坊,挨家挨户敲门寻人。”
季薄情冷笑一声,“是在寻朕啊。”
玉长生:“他们分成几队,已经寻到顾府和崔府了。”
季薄情暗道:看来她要准备转移了。
好在刚刚她已经睡了一觉,恢复了大部分精力。
就在这时,玉长生突然“咦”了一声。
季薄情:“发生了什么?”
玉长生:“顾府出来了仆人,拦住了这队士兵,不让他们再搜查下去了。”
季薄情:“顾清池此人趋利避害,又极好面子,他是出卖了故主之人,若是此时不撑起面子,恐怕整个朝堂的人都会瞧不起他。”
她盯着窗户外,笑道:“不知道杨九春是不是有朕藏身于这里的确凿证据,若是有,这些士兵顾清池恐怕是拦不住的。”
季薄情目光一转,落到玉长生身上,“朕现在只担心连累了你以及你的家人。”
玉长生:“陛下放心,天下无人知晓贫道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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