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偏偏那柴房阴冷又潮湿,窗子又小得可怜。我就干脆拆了一面墙,至少能透透气。”
这简单粗暴的改装方式让韦云图笑着摇摇头:“效果如何?”
“还不错,”燕惊鸿评价,“从家徒四壁变成了家徒三壁。”
“……”韦云图失笑,“不知殿下可有考虑过蚊虫的问题?”
燕惊鸿陷入沉默,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似乎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这位自流落小村庄以来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金枝玉叶,似乎终于碰了壁,韦云图问道:“怎么?在宫里从不需要考虑这样的问题吧?”
“是啊,”燕惊鸿捂脸,“我寝殿的小花园里种了驱虫的花草,墙上涂着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汁液,还有宫人专门负责捉虫,我的确从不需要考虑这一点。”
“我在朝时曾听说过,先帝的慧美人因夜半被蚊虫叮咬,就打杀了几个宫人,”韦云图摇摇头,“宫里的生活,可真是……穷奢极欲。”
“穷奢极欲吗?”燕惊鸿叹息,“说得倒也没错。”
韦云图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笑道:“你拆了一面墙,难怪徐张氏被气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听她哭诉的那些人,深知艳红平日有多老实,根本不信她的话,又把她气了一回。”
“反正他们在村里也住不久了,我拆面墙而已,她有什么可生气的?”燕惊鸿是真的不太理解,“对了,徐家人大概很快就要搬到县里去了。”
“我听说了,徐张氏是一边哭诉一边炫耀的,”韦云图问,“徐子明已经回县里了?”
“是啊,他一副不愿意多待的样子,匆匆回去了。”燕惊鸿随口道,显然没怎么把徐子明放在眼里。
两人谈话间,溪水里几个小孩子嬉闹着互相泼水,有个女孩不小心跌倒在溪水里,水花扬起,殃及了一旁的燕惊鸿,水溅了她满身。
好在她眼疾手快,抬手挡了挡额头,伤口处才没有碰到水。
“啊!”不小心溅了她满身水的孩子惊呼,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燕惊鸿好脾气地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张牙舞爪地吓唬小孩子们:“待会儿来收拾你们!”
她这么一闹,孩子们知道她没生气,便继续嬉闹开去。
燕惊鸿笑着摇了摇头。
韦云图递给她一张手帕:“久闻晋宁殿下脾气暴躁,从不忍受他人冒犯,想不到对小孩子倒是宽和些。”
“我脾气确实不太好,”燕惊鸿承认,“但我若连这点小事都要发火,那不叫脾气暴躁,那叫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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