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
混沌之中,男人清冷声音遥遥递了进来,周围的光怪陆离迅速消失不见,楚然陡然陷入黑暗,又突然迎来光明,如坠云端的不真实感被终于落地的真实所取代,她下意识睁开眼。
青纱帐中烛影斑驳,面前的男人微垂眸,大抵是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缘故,她此时的视线不大清晰,有些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看到男人灼灼目光看着自己,像是能把自己吞噬。
没由来的,楚然打了个激灵——秦鹤霄怎么会在她房间?
更要命的是她是他面前昏迷的,那她女扮男装的身份——
楚然呼吸一窒,骤然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去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裹了裹,惊慌失措向秦鹤霄解释,“你,你听我解释......”
然而一句话尚未说完,她便有些支持不住,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让她顾不得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指无意识去扶床,好让自己摔得不那么狼狈。
一只手攥住她手腕。
“阿楚,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秦鹤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男人的话低沉又隐忍,她丝毫不怀疑,若不是此时自己晕得找不到北,秦鹤霄能当场把她劈成两半。
“我,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想到这种可能性,冷汗便从楚然额上冒出来,她不敢去看秦鹤霄的眼睛,更不知如何去承担秦鹤霄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苟住。
她一定可以的。
——秦鹤霄喜欢她的女扮男装,说明她这张脸在秦鹤霄很中意,要不然世家子那么多,搞断袖的又那么多,秦鹤霄不喜欢旁人,却独独喜欢了她这个一看就很直的“直男”,除了美色上头外,她实在找不出其他借口。
古往今来搞断袖的天子多不胜数,甚至断袖这个词还是汉朝的某位皇帝发明的,这些断袖皇帝们不单单只搞断袖,而且男女通吃,姐弟同侍一君的事情多不胜数,指不定她也可以。
姐是她,弟也是她,是男是女全看秦鹤霄的喜欢,她木得问题。
虽然很屈辱,但自己与全族的命都快没了的情况下,还讲什么屈辱不屈辱?
若论起屈辱,她大姐比她屈辱多了——长姐是有心上人的,可有心上人又如何?大行皇帝瞧上了长姐,长姐就得入宫,大行皇帝的年龄都快能当她爷爷了,长姐还得陪着笑脸做他的宫妃。
皇权之下的社会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就不一样了,她没心上人,和谁在一起对她来讲没区别。
更何况秦鹤霄与她算同龄人,模样好气质好又是未来的天子,把他哄好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作为一个佞臣,权势富贵给得足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楚然毫无心理负担,她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卖着惨,如履薄冰向秦鹤霄解释着:“你知道的,我父母无靠,长姐又被大行皇帝召入宫中,我若不女扮男装支撑门庭,丹阳侯府只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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